玄川行（第十五至十六回）

第十五回   羽馨醫治彩霞公主 

 為免驚動了彩霞公主，霜兒命羽馨和嬙兒換上侍女的裝束，她們跟隨霜兒來到白露宮。「姐姐，原來水界的宮殿是用二十四節氣來命名的！」嬙兒興奮地說。羽馨沒有回答，她正在苦惱醫治彩霞公主的方法。霜兒帶羽馨和嬙兒進入偏殿，嬙兒好奇一問：「彩霞公主身份尊貴，為何不住在正殿？」霜兒回答：「正殿昔日是漣修容的寢宮，可惜修容福薄，在陛下登基後短短數月便病逝。幾年後公主誕生，因沒有空缺的宮殿，陛下唯有安排公主到白露宮居住，卻忌憚漣修容的霉氣連累公主，就開放偏殿供公主入住。」踏入偏殿，奄奄一息的彩霞公主在床上躺著。宮人們都靠在床邊哭泣，霜兒責罵她們：「公主還活生生躺在這裡，妳們與其在這裏痛哭，不如想法子治好公主！」服侍公主多年的侍女雲漪哭哭啼啼地說：「公主一定是被漣娘娘的悔氣拖累的！不然怎麼會突然就病了呢？」幾個太醫站在床邊商討對策。羽馨走近彩霞公主，公主的面色蒼白，雙眼無神。「公主吃過的食物有沒有異常？」羽馨問。太醫們異口同聲地說：「暫無異常。」羽馨用手摸了一下公主的額頭，吩咐侍女：「把公主吃過的食物拿上來。」幾個太醫紛紛勸止：「食物我們都驗過了，沒有任何問題，妳就不相信我們的醫術嗎？」羽馨對太醫們說：「治不好公主，你們整個太醫院可能都得陪葬！」太醫們怕死，就唯有忍氣吞聲。侍女把飯菜都端上來，羽馨逐一檢查。她先檢查公主每天一定要吃的滋補食品--燕窩，再檢查清蒸鯽魚，最後檢查冬寒菜粥。「冬寒菜粥為何有一陣苦味？」羽馨問。霜兒上前聞一下菜粥，說：「是呀，我也覺得有苦澀的味道。」羽馨喃喃自語：「菜粥有一陣苦味，公主雙腿抽搐，難道是……」「難道是甚麼？妳快說呀！」霜兒著急地追問羽馨。羽馨疑惑地說：「難道冬寒菜粥裏有牽機藥？牽機藥裏有馬錢子，它的種子性寒味苦，服後會使人抽搐，若不及時搶救，不出四五個時辰便會因窒息而死。」霜兒嚇得開始抽泣起來，哽咽地說：「那……那有解藥嗎？」羽馨閉上眼睛，思考了一會兒，說：「讓公主飲用大量的醋。」霜兒吩咐站在一旁的侍女們：「快！到廚房拿醋來！」侍女們立刻衝到廚房。「公主有喝過其他飲料嗎？」羽馨問。霜兒回答：「公主好像喝了一碗蜜羹。」羽馨說：「蜜羹不能與鯽魚一同服用，否則會出現腹瀉症狀。讓公主吃點黑豆和甘草，很快就會沒事了。」「是的。」霜兒答。她馬上跟雲漪到廚房取黑豆和甘草。嬙兒走到羽馨身邊，說：「姐姐，妳好厲害呀！」「以前兄長跟從一位名醫學醫術，我則在門外偷聽。光陰似箭，日月如梭，我學會了很多醫術，但始終沒機會應用。今天我終於明白父親自小便教導我的一句話：「劍鋒從磨礪出，梅花香自苦寒來。」羽馨欣慰地說。此時，彩霞公主己經恢復元氣，精神奕奕地坐在床上。水帝和皇后來到偏殿探望公主。「父皇，母后！」彩霞公主喊。皇后立即上前擁抱彩霞公主，說：「霞兒！妳嚇壞母后了！母后還以為往後都見不到妳了！」羽馨跪在地上，說：「罪婦在公主服用的冬寒菜粥發現了牽機藥，罪婦及時讓公主服下了大量的醋，才得以保住公主性命。」水帝氣憤地說：「究竟是何人所為？心腸竟如此歹毒！」水帝狠狠地瞪著太醫，大吼：「太醫為何診斷不出來? 來人，將他們關押在大牢，嚴刑拷問！」太醫們紛紛跪下求饒：「微臣冤枉呀，陛下！一切都是凝貴姬娘娘指使的！」「陛下，這凝貴姬心懷不軌，理應嚴懲。」皇后說。「事情仍未有定案，不能妄自猜測。不過，後宮的事情就交由皇后砌查吧。」水帝說。皇后答：「臣妾領旨。」 

  第十六回          探望皇后  

 羽馨治好了彩霞公主，立下了大功，宮人都稱她為「女神醫」。在驚蟄宮，兩名太醫向凝貴姬請罪。凝貴姬一面修剪插在青釉花瓶的芍藥花，一面問：「兩位太醫何罪之有？」「娘娘，恕微臣無能，竟讓那兩個凡界女子治好了公主，還被她們反咬一口，向陛下告狀。灃太醫迫於無奈才供出了真相，娘娘饒命呀！」一名太醫跪下求饒。凝貴姬放下剪刀，說：「真相？你可知道誣諂本宮後果嚴重？」太醫回答：「娘娘，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清者自清，濁者自濁，真相終究會水落石出。做事要有分寸，別怪本宮不提醒你。來人，把他倆拖下去！」凝貴姬道。侍衛把太醫拖走，侍女錦涗把一盞燕窩遞給凝貴姬，問：「娘娘，妳就肯放過那兩個太醫嗎？」凝貴姬吃了一羮燕窩，說：「別著急，好戲還在後頭呢。」 

皇后為了答謝羽馨，把她和嬙兒召到了秋分宮。步入宮門，一陣芳香味撲鼻而來，原來皇后素愛在前院種植桂花，水帝更親自賜名為祥桂院。皇后正在採摘桂花，旁邊的侍女滺兒提醒皇后：「娘娘，妳已經採了一大籃桂花，可以做好幾個桂花糕了。奴婢幫妳拿去風乾，隔天做桂花糕給妳吃吧。」皇后把手上的桂花放入籃子裏，莞爾一笑，說：「在秋分宮裏，妳的手藝最好，多提點一下廚房的下人，好讓他們做些可口的點心。」滺兒被皇后稱讚，頓時笑靨如花，高興地說：「謝娘娘讚賞，奴婢愧不敢當，那奴婢就先行告退了。」皇后吩咐她：「霞兒喜歡吃桂花糕，隔天送一份桂花榚到白露宮去吧。」滺兒停下腳步，回答：「是的。」此時，耳邊傳來瑟瑟風聲，微風拂面。侍女貞湲拿著一件披風從正殿走出來，把披風披在皇后肩上，說：「娘娘，風起了，保重鳳體要緊，奴婢扶妳回殿內休息吧。」皇后轉身回殿時才發現原來羽馨和嬙兒在一旁候著，她連忙叫侍女帶她們進殿。進殿後，皇后端坐在鳳椅上，嬙兒和羽馨則坐在皇后的身旁。貞湲把一張銀貂皮蓋在皇后的膝上，再把木香盒放到皇后身邊。皇后撥了撥纖纖玉手，兩個侍女便端來蓋著紅綢的托盤。皇后親手掀開紅綢，璀璨奪目的珠寶令嬙兒大開眼界。皇后對羽馨說：「這些都是本宮珍藏的飾品，隨便挑選吧。」羽馨立即下跪，答：「皇后娘娘寬宏大量，母儀天下，能遇見娘娘是三輩子修來的福分，罪婦不求任何賞賜，只求娘娘能讓我們平安回到凡界。」皇后拿起茶杯，用杯蓋刮一刮浮沫，憂心忡忡地說：「伴君如伴虎，聖意難以揣測，妳們能否保住性命，就全在陛下的一念之間。後宮不能干政，這是自古以來的規矩，恐怕本宮有心也無力。」皇后將一面白銀鏨刻花卉紋鏡子放到羽馨的手裏，祥和地說：「知恩圖報，善莫大焉。即使遠在凡界，也能從這面玄鏡看見水界。本宮亦會儘力恢復妳們自由。」嬙兒在羽馨耳邊說：「姐姐，這麼貴重的東西，我們可收不得！」羽馨輕聲地說：「我們怎能辜負皇后娘娘一番美意呢？」皇后見天色已晚，便叫貞湲送她們離開。 

             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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