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川行(第十三至十四回）

第十三回       淪為下囚 

  嬙兒和羽馨被侍衛關進大牢後，每人每天只能吃一個白饅頭維生。羽馨從來沒有經歷過這樣困苦的日子，她緊緊抓住牢房的鐵欄，凝視著關上的大門，期盼門外的一絲陽光。嬙兒則靜靜地靠在牆角，無趣地數著自己的頭髮。她悲憤地對自己說：「以前在上京我好歹也是個九品官的女兒，怎麼到了水界就淪為階下囚了！我們現在的處境是啞巴吃黃蓮--有苦說不出！」羽馨走到她的身旁坐下，撿起地上其中一小撮稻草，說：「稻草是用來鋪在床褟上的。相比起長在隙逢的一朵野花，稻草似乎更有價值；但當它遇上皇后頭上的牡丹花，它卻變得一文不值。凡人終究是凡人，不能跟神仙相比。雖然在凡界擁有名分、權勢或地位，但到了水界，你所擁有的一切，將會化為烏有。」羽馨扔下稻草，嘆了一口氣，就繼續靠在鐵欄前。到了用晚膳的時間，侍衛一如既往把兩個白饅頭扔到牢裏。正當侍衛準備轉身離開時，羽馨一把拉住侍衛的衣袖，把珍珠珥璫塞到他的手中，說：「大哥，你就寬容一下吧！」侍衛收下羽馨的珥璫，笑著說：「好的，稍等一會兒。」便轉身離開。侍衛捧著一碗肉粥和幾個包子走向羽馨，慢慢把食物放進牢裏，說：「這些已經是我能拿出最好的東西了。」羽馨用湯羹攪了一下肉粥，說：「謝謝你呀，大哥。」侍衛向羽馨點頭後就拂袖而去。羽馨把一個包子放進口裏，咬了一大口，滿足地說：「這包子居然還有肉餡！」她往後看著嬙兒，問：「妳怎麼不吃東西呢？」嬙兒用手抹掉流出的唾液，說：「我……我才不會吃從不當途徑獲取的食物呢！」羽馨將一個包子塞進嬙兒嘴裏，搖了搖頭，說：「妳呀，唾液都流出來了，還說不吃！嘴上說不要，身體卻很誠實！」羽馨喝了一羮肉粥，說：「有些時候呀，妳要學會變通，留得青山在，那怕沒柴燒呢?。」說完，羽馨便把肉粥遞給嬙兒，自己躺在稻草上歇下了。     

第十四回         面見水帝

  第二天清晨，當羽馨和嬙兒熟睡之際，兩名侍衛把她們叫醒：「別睡了！待會兒陛下要親自審妳們！」嬙兒從睡夢中驚醒，她搖醒羽馨，說：「姐姐，快起來吧！」羽馨揉了揉眼睛，便跟隨侍衛走出了牢房。嬙兒見羽馨離開，便尾隨離去。她們倆按侍衛指示登上了囚車，車內沒有窗戶，密不透風。嬙兒和羽馨不出一會兒都汗流浹背，臉頰紅得像朱砂。過了大概半個時辰，羽馨和嬙兒在侍衛押送下步出囚車，眼前是一座龐大的銀色宮殿。嬙兒停下腳步，想仔細觀賞宮殿，卻被侍衛責罵：「走快一點！別在這拖拖拉拉，陛下在裏頭等著呢！」她們穿過一道用銀線編成的帳簾，有一名男子坐在正中間的龍椅上審批奏摺。「奴才叩見水帝。」兩名侍衛俯伏跪拜。羽馨和嬙兒見狀立即跪下，說：「罪婦拜見水帝。」水帝從果盆摘下一顆葡萄，放入口裏，說：「免禮。你們都退下吧。」兩名侍衛隨即退下。此時，一名女子進入大殿，身後跟著兩個侍女。她頭戴綠石點翠鳳冠，身穿暗藍色常服，常服上用金線繡著幾朵牡丹花。「臣妾參見陛下。」她向水帝行禮。「皇后毋須多禮，」水帝說道。「皇后大病初癒，為何不留在宮裏休養？」皇后回答：「勞陛下關心，臣妾身體已經好多了，臣妾今天過來本想把親手縫製的鞋子送給陛下，不過臣妾不想打擾陛下處理公務，就先坐在旁邊候著吧。」說完，便走到水帝身旁坐下。水帝咳了幾聲，問嬙兒和羽馨：「妳倆可知道擅闖水界是要掉腦袋的？」羽馨迴避水帝的眼神，緊張地說：「罪婦當然知道……但……」「姐姐的意思是……我們知道擅闖水界犯了殺頭大罪，但我們想將水界的英名傳揚到凡界。罪婦的一舉一動都是為了水界呀！」嬙兒著急地為羽馨辯解。水帝頓時怒不可遏，把桌上的奏摺掃落在地上，憤怒地說：「一派胡言！凡界的人若知道水界的存在必定會蜂湧而至！到時我水界必變得雞犬不寧！妳還說是為了水界？」皇后一面給水帝搧扇子，一面安撫水帝：「陛下息怒，保重龍體要緊呀！臣妾認為那兩個丫頭年紀還小，不明事理，陛下就別跟她們動氣了。」「皇后，後宮不得干政，妳要牢牢記住這一點。不過，皇后說得對，剛才是朕太急躁了，畢竟年少不懂事，要慢慢教養。水帝說道，他聽完皇后的話已消了火氣。突然，一名侍女來報：「奴婢叩見陛下，皇后娘娘。」水帝一眼就認出她是白露宮的侍女霜兒，問：「白露宮發生麼事了？」霜兒回答：「陛下，情況不好了！彩霞公主用膳後上吐下瀉，還全身抽搐，灃太醫來看過了，他說……」水帝拍案叫起，大喊：「接著說！」霜兒開始抽泣起來，說：「灃太醫說……公主……時日無多了。」皇后聽後立即摔倒在地上，淚如雨下，泣不成聲。她抱著水帝的左腿，哭著說：「陛下！臣妾求你救救霞兒吧！陛下！」彩霞公主是皇后的獨生女，亦是水帝唯一的嫡女，因此水帝和皇后視她為掌上明珠。水帝扶起皇后，捉住她冰冷的手，說：「不是朕不想救她，但天意難違，朕已經動用整個太醫院了，能不能好起來，就要看她的造化了。」皇后用手擦乾淚水，點了點頭。水帝對皇后的侍女若萍說：「送皇后回宮休息吧，別讓她情緒大悲大落，有甚麼消息朕會差人通知她。」若萍回答：「奴婢遵旨。」她轉身攙扶皇后，說：「娘娘，我們還是回宮等消息吧。」皇后一步一步地慢慢走出宮殿，坐上鳳輦，在若萍的陪同下回宮。水帝慢慢坐下，對嬙兒和羽馨斥責：「就是你們擅闖入水界，把凡間的俗氣帶到水界，彩霞才會身染急病。如果妳們能救活彩霞，朕可以減輕對妳們的刑罰；若妳們救不活她，妳們將會被千刀萬剮，死不瞑目！」羽馨猶豫了一會兒，低頭跪拜：「罪婦遵旨。」嬙兒在羽馨的耳邊說：「姐姐，妳我不懂醫術，何必強求？」羽馨說：「事到如今，唯有破斧沉舟，盡力一試。」 

欲知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作者簡介

用戶

香港培正小學 (P5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