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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文也武

精選系列: 尋找城市瑰寶 作者: 木頭 最後更新: 20/04/2023

降龍十八掌、醉拳、獅子吼、九陽神功……這些都是香港武俠小說和影視作品原創的「武林絕學」。對於讀者而言,在不遠的從前,好像真的有五位絕世高手在華山比武論劍,如同飛龍和水怪真的曾經在藍田邨的上空有過一場生死決鬥一樣。時至今日,香港的武俠小說和影視作品的數量已經大不如前。對於離我們漸漸遠去的武林世界,你又知道多少呢?接下來,就跟着小校友一起挑燈看劍,縱橫江湖吧!

真亦假時假亦真──與歷史結合的武俠小說

武俠小說的其中一個特色,是將身懷絕技的主人公設置在某一段動盪的歷史時段,讓他與真實存在的歷史人物互動,甚至扮演憑一己之力左右歷史發展的世外高人。這種做法從古至今沿用已久。譬如唐代小說《聶隱娘》就講述了一個武藝高強的刺客和兩位唐代歷史人物的故事。

《聶隱娘》的故事發生在中唐時期。地方長官田季常的手下有一個姓聶的將領,他的女兒十歲時被一個尼姑擄走。這位尼姑傳授了一身武藝和法術給女孩,並於五年後將她送回去。這位女孩便是聶隱娘。

電影《刺客聶隱娘》海報 

聶隱娘很自然地跟隨父親侍奉田季常。這位田季常歷史上真有其人,是個沉湎酒色、殺戮無度的壞人。小說中,他得知聶隱娘身懷絕技後,便命令她去暗殺對頭劉昌裔。劉昌裔亦是真實的歷史人物,是中唐時的名臣能將。在小說中,劉昌裔更有精通卜算的能力。他占卜到聶隱娘要來,便預先派人在城外恭候。聶隱娘被劉昌裔的人品所折服,轉而投靠了他。田季常知道後,又派出了精精兒和空空兒兩個刺客繼續追殺她們。一場生死決鬥如箭在弦,一觸即發。

至此,聶隱娘可以說已經具備了不少現代武俠小說的元素。到底《聶隱娘》最後是勝是敗呢?請同學點擊下方圖片,稍移玉步到閱讀城閱讀《唐傳奇小說集》「聶隱娘深山學藝」一章,這裏我們就不展開說了。

 

武俠小說將主人公與歷史人物結合的創作方法一直沿用至今。金庸的長篇小說,如《射雕英雄傳》、《神雕俠侶》、《天龍八部》和《鹿鼎記》等,故事的主人公都與當時的帝王將相打過交道。這種真假難辨的寫作手法,讀者覺得歷史上好像真的曾經存在過一個快意恩仇的武林一樣,令人神往不已。

射雕英雄傳》《神雕俠侶》《天龍八部》《鹿鼎記

 

問誰領風騷──虛實相合的武學體系

亦真亦假的不只有故事背景。武俠小說中的武術招式,亦是虛實相合,真假參半。

《聶隱娘》中雖然有武鬥場面,但並沒有甚麼招式。《水滸傳》中開始有武松的「玉環步、鴛鴦腳」和燕青的「鵓鴿旋」等招式。到金庸的武俠小說,有取材自《易經》虛構而成的「降龍十八掌」,亦有真實存在的「太祖長拳」、「羅漢拳」和「太極拳」等;有南、北少林等載於史冊的武術門派,亦有逍遙派、鐵劍門等虛構的門派。如此虛實相合,構成了一個自成一體的武學體系。在武俠小說盛行的年代,讀者們往往會為了「到底是『獨孤九劍』還是『太極劍』厲害」而爭論不休。

日本浮世繪畫家歌川國芳所繪的武松與燕青  

 

武俠小說的設定再豐富,終究也是紙上談兵,停留於想像中。可是當電視、電影將這些想像呈現在大銀幕上,本來虛無飄渺的內功、輕功等,一下子就變得可觀可感了。譬如1964年上映的電影《如來神掌》,就通過在膠片上畫製的技術,將飛劍、飛環和內功等元素展現了出來。

 電影《如來神掌》中如內功解蠱毒的畫面 

 

至於招式,早期的武打電影動作多以演練為主。直到李小龍出現,才將搏擊的元素帶入電影。當你看到銀幕上李小龍能夠單手用兩隻手指做掌上壓,在還沒有看清楚他是怎麼出腳前對手就已經倒下了,那似乎小說中的一指禪、無影腳都可能是真的了。

電影《猛龍過江》中的畫面 

 

後來,電影更反過來影響了現實的武術界。譬如電影《醉拳》大熱後,武術界便出現了不少醉拳的套路。據導演袁和平所述,醉拳應已失傳,電影中的醉拳是當時為了度身設計出來的。由此可見,武俠影視作品和小說相輔相成,擴大了全世界武術愛好者的想像空間。

 

亦狂亦俠亦吾心──中華傳統文化的側面

雖然真假難辨的武林世界和虛實相合的武學體系非常引人入勝,但說到底也只是一些設定。武俠小說之所以受海內外華人追捧,主要原因還是在於作者借小說的人物道出了中華傳統的文化信仰。

以《聶隱娘》為例,她從侍從田季常轉而投靠劉昌裔,並不會有讀者覺得她背叛了原來的主人,而只會為她棄暗投明而感到欣慰。這就是儒家經典《孟子》裏所說的「聞誅一夫紂矣,未聞弒君也」的忠義精神。

閱讀城:《孟子的人生智慧

 

這種通過武俠小說反映中華傳統文化的做法一直沿用至今。曾有分析指,金庸《射雕英雄傳》、《神雕俠侶》和《倚天屠龍記》中的三位男主角──郭靖、楊過和張無忌,分別代表了儒家、道家和佛家這三種中華文化的核心精神。

為國為民,最後犧牲了自己的郭靖,代表着儒家;凜性自然,最後歸隱山林的楊過,代表着道家;看破紅塵,放下仇恨和權力的張無忌,代表着佛家。讀者在閱讀時透過見證着小說的主角一步一步成長,體會傳統文化是如何塑造人物性格的。「有華人的地方就有金庸」,除了因為金庸的小說精彩絕倫之外,更因為每個華人都能夠從某個人物身上找到自己,覺得「這寫的就是我」。反過來說,武俠小說之所以受人愛戴,就是因為我們所有人心裏,都植根着一種俠義精神。

隨着社會價值的演變和娛樂形式的變更,武俠題材的小說和影視作品數量已大不如前,但與歷史結合的武林世界、神乎其技的武術哲學和古今如一的俠義精神,卻已烙印在華人的心目中。

每一個人心裏,都有自己的一片江湖。

作者簡介
木頭
木頭

不多話,性格比較慢熱,但待朋友很好。愛塗鴉,喜歡動漫畫和電子遊戲,還喜歡一切神秘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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