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溫

系列: 抒情 作者: 用戶 最後更新: 09/09/2021
「咦⋯一條圍巾?」在家中的角落裡,找到一個佈滿灰塵的塑料袋,但在裡面卻是一條仍然亮潔如新的圍巾,摸著這條圍巾,回憶就如泉湧一般湧進腦袋裏。
     在一個風和日麗的一天,我前往大埔找我的祖母一起吃飯,進入了一間素菜館。為什麼是素菜館?因為我祖母是一位佛教徒,手上戴著一串串精緻的佛珠,到了吃飯的地方,她總會盤腿而坐。在吃飯的過程中,我發現她平時光滑的手,這雙手常常被人稱讚說完全不像老人的手,但今天她的手上卻出現了很多很礙眼的膠布,但祖母卻不說怎麼回事,我也不以為意。
     又過了幾天,在我家看見了一個很熟悉的人影,仔細一看,原來是我祖母,我興高采烈地跑了過去抱著了她,祖母摸了摸我的頭說:「明天我送你回學校上課吧!」到了第二天,祖母果然遵守了承諾,到了學校門口,她突然從她的小包包內拿出了一條非常精緻的圍巾,看著這條圍巾,我才發現原來祖母手上的傷是為了幫我織圍巾所造成的,我摸著這條圍巾,感受到祖母一針一線縫製出來的,圍巾上還充滿著祖母對我的愛和溫暖,頓時我眼眶飽含眼淚,祖母可能也看出來了,於是就摸了摸我的頭,就讓我上學了。又再過了一個星期,爸爸接完一個電話後,突然面色變得很凝重地對我說:「你祖母進了醫院,馬上要做手術⋯」我頓時,心情從晴天變為陰天,那是我只有一個想法,就是馬上到祖母的醫院裏。一到醫院我就看見了我的姑母們,他們的表情上每位都充滿了緊張、擔憂⋯⋯而我也在手術室門口焦急地等待著,手上拿著祖母給我的圍巾,心裏默默地為她祈禱,心裏也並不能平靜,過了很久,手術室的大門打開了,我們最想聽見的一句-「沒有事了」也終於出現,心頭大石也因為那一句而消失。本以為這件事能就此畫上句號,但沒想到祖母突然病發,這次醫生卻說:「很遺憾⋯⋯」聽見這一句的那一刻,我頓時心灰意冷,腦袋空白一片,當下我忍住眼淚,因為我相信我父親一定比我更傷心。過了幾日我終於把自己的心情調整好,而現在我想做的事就是讓祖母教我織圍巾,我跟祖母學了各種用毛線織出來的東西,也聽了祖母很多她以前的故事,也跟祖母一起玩了很多新玩意,那段時間真的愉快又有趣。
     「滴⋯」突然祖母的心跳停止跳動,心跳機也發出了警報,醫院裏的醫生、護士馬上跑了過來如一支火箭一般,經歷搶救後,只得來一句「節哀」。一塊潔白的布蓋在還有餘溫的身體上,父親和姑姑們臉上都掛著眼淚,那是我第一次看見父親崩潰的樣子。父親一直想祖母的身體重新熱起來,卻已無法改變。我的心情也掉落低谷,眼淚也再也忍不了,淚如雨下,手裏捧著祖母給我的圍巾,看著這條圍巾,心裏五味雜陳。摸著圍巾上祖母留下的餘溫,就想起以前一起和祖母吃飯、談天,這種離別的感覺很不是滋味。
       「阿女!」一聲巨響,我突然驚醒,眼淚也不知不覺地流下,相隔幾年,重新觸摸這條圍巾,就再也沒有感受到祖母的溫暖和留下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