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世長行16.幾許清秋

      「華姐兒怎麼來了？」魏姨娘看著瓊華說。

       瓊華簡短的說了一句：「我來看阿暮。」便走進了西廂閣，魏姨娘也沒有管她，繼續寫賬簿。

       阿暮還不懂得說話，咿咿呀呀的喊了兩句。瓊華就冷冷的看著他，兩姨侄對看了半天，寸心看不過眼，抓住阿暮的奶媽問：「暮哥兒最近可吃得好睡得飽？」

       那奶媽是太皇太后派的人，辦事最是妥當，哈腰回道：「哥兒吃得多，只是一吃完就睡，一睡就睡半天，被人拿去烤了都不知道。」

       瓊華拿下翠玉玉佩給小阿暮玩，見小阿暮喜歡，便留下給他，權當見面禮。小阿暮不知這是什麼，小手指在竹子花紋上來回摩擦，又去抓玉佩中的小鳥。

瓊華眼角瞄到了一個香囊，拿起來看了看，見香囊的香料氣味太重，雖然很香，但明顯不適合小嬰兒，就問了一句：「誰送來的？」

      「是六姑娘剛剛送來的，哥兒不太喜歡。」奶媽說。

       瓊容對香料不太熟悉，想必與何氏無關。瓊華皺了皺眉：「以後春華居送來的東西你們得檢查一下。翠翹，把香料換了，換成茉莉花吧。」

       奶媽何翠翹應了一聲「諾」，各忙各的。

      

「皇上，皇后娘娘求見。」黃公公小心翼翼地說。

       皇帝看了看跪在地上的靖王，一手推倒案上的東西，罵道：「是哪個不要命的去通報!」

       皇后已經衝了進來，跪下說：「臣妾來看望陛下，在門口聽到的。」

      「黃滿福，你出去。」

       黃公公知道這是要出大事了，麻利地退了出去，撒腿就跑，一路跑去慈明宮，跪著求來了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淡定地空降近賢殿，來到時皇帝還在罵人「先祖遺訓『親賢遠寇』，你對得住這近賢殿嗎？」

       「太皇太后到！」黃公公扯著嗓子喊道。

       皇帝回頭看見太皇太后，拱手道：「老祖宗萬福。」

       太皇太后「嗯」了一聲，自己找了個位置坐下，一副看戲的模樣，就差一盤花生了。

       皇后本想太皇太后能勸著些，沒想到她一點也不在乎，瞬間傻眼。

       太皇太后在，皇帝也不好罵靖王了，只是把奏摺扔在他面前，一句「滾！」趕了靖王出去。

      「你也出去！」皇帝盯著皇后，惡狠狠地說。

       皇后福了福，低頭出去。

 

皇后回宮後處罰了造謠者，為首兩個的賜死全家，其餘的，起哄者打八十大板，趕出宮；傳播謠言者，打五十大板，罰去辛者庫。

       有不少被罰的是六宮嬪妃的人，皇后再以管教下人不力，下旨六宮嬪妃罰俸三個月。

       非常不幸地，蘇府內三梅齋的大丫鬟鶯語是造謠者的遠房表妹，還被內務府挖出來，派了人去接鶯語。

       鶯語自小跟在瓊華身邊，比起那怕死的小姑娘，她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跪下叩了三個頭，說：「鶯語記得姑娘說過，錯了，就該罰！鶯語的表姐錯了，鶯語這就去陪她。」

       「很好，你去吧。」瓊華沒有出三梅齋門口。

        三梅齋的丫鬟哭成花面貓，鶯語沒有回頭，大步離去。

        「哭完了，就上晚飯吧。」瓊華不打算哭，自顧回去書房。

第二天魏姨娘送來了一個丫鬟，說是補了鶯語的缺，瓊華看她看了半天，見她眉清目秀，手腳伶俐，改名為和春，讓她從二等丫鬟做起，又提拔了紫瑢做大丫鬟。 (順帶一提，「鶯語」出自琵琶行「間關鶯語花底滑」讀者小互動：有沒有人知道「翠翹」、和春」、「西樓」、「縈紆」和「五陵」出自哪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