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世長行13. 願君長樂

靖王離開墨府後，便在百姓們惶恐的目光之中走到了京師第一的青樓，長樂館。

       長樂館有一位名叫素箋的姑娘，容貌絕世，傾國傾城，雖未通四藝，不識五經，但其自創的一曲「憐水」唱得深入人心，她本是一個花旦，卻被買到青樓。

       老鴇一見是靖王，連忙請出素箋。長樂館的天井有一個大蓮池，池上建了一座戲台，専供素箋所用，池旁種有十幾棵海棠，開花時如同雲霧一般。

      

      「皇叔好。」靖王低聲在陵王耳邊說了一句。

       戴上面具的陵王一皺眉，瞄了一眼靖王，悠悠閒的說：「我的好侄兒吶，你是咋認出你叔的？」

      「皇叔您老人家昨天才淘回來的象牙寶扇，今日往這兒一搖，滿世界都認得您啊。」靖王一聲輕笑，指着陵王手上的扇子。

      「是我大意了。你咋也來這種地方？還有，什麼老人家！我十七你十八，我老？」陵王比靖王遲出生，輩份卻比他高。

       靖王微笑，訕訕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素箋戴上珠冠，上了粉墨，款款走出。

      「憐水本清，落花染了個滿堂紅。」素箋舞着水袖，尖着喉子唱道，一句耐人尋味的歌詞，令台下不少人為她喝彩。

       靖王眼尖，一眼瞄到了她耳上沒有戴耳環，而且她的手看似輕柔，實則每一下舞動時都強勁有力，絕對可以隨手打暈一個人。皇宮有一個組織叫東院，専門訓練殺手，如果……素箋是東院的人？為了方便行動，東院是不容許佩戴首飾的，只有一枝簡單的木簪作為綰髮之用。這樣的話不難解釋素箋是東院的人，而東院院主是陵王妃她爹……

       事情好玩了許多，反正不關老子事，安安靜靜看場戲好了。

       靖王是這樣想的。

       一曲唱罷，陵王想必也是十分心動，正尋思着如何得手。靖王微笑退場，反正素箋不可能在長樂館動手。隨便找了兩個清秀的姑娘，小酒一喝，礙於皇子的身份，並沒留宿，回到西五所對着四面白牆，也是空虛寂寞冷，只得練一下劍術，寫兩句詩。

     

       作為渣男界的代表，陵王自是不負眾望，敗家地拿出一筆巨款，買下了素箋。像素箋這樣好的姑娘，老鴇自是不肯賣的，但陵王給的錢足以在京中上好的地段買一座頗為豪華的院子，呃……錢的力量實在太大了，老鴇腦門一熱，把素箋雙手奉上。

       「爺，素箋該如何安置？」西樓問。

        陵王爽快地說：「東側那個院子給她，改名作憐水台，在庫房公賬中撥二百五十兩給她，叫老張備馬車，她愛去哪兒挑家具隨她，另外……」

       「把阿倩抬做姨娘，送去憐水台，順道幫她挑幾個的丫鬟。」陵王冷冷地說，真當他傻子啊，呵呵，靖王想到的他會想不到？

       姓袁的想幹什麼，他一清二楚，袁院掌送出一個女兒，換壽家的信任，換日後袁家的千秋萬代，青史留名。反正日後誰能成九五，尚為未知。目前有三個勢力存在於朝堂，一為陵王本尊，大致有北營和太師作籌碼；二為靖王，有皇后娘家和一隻非常不幸的墨翰林作為共犯，靖王本為正宮之子，卻不是太子，這令皇后很擔心；三為壽大將軍，即壽貴妃堂兄，手上拿着年幼的二皇子作賭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