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校報

百鬼夜行

精選系列: 勇闖神話國度 作者: 潔文 最後更新: 28/07/2017

動畫電影《千與千尋》開始時有這樣的一幕:

千尋與父母無意中闖進了荒廢的樂園,當父母因貪吃而變成肥豬,千尋嚇得轉身逃跑時,正是日光消退的「逢魔時刻」(黃昏時分),街道中忽見半透明的暗影走動,奇形怪狀的妖怪和神明隨着夜色乘渡輪而至,原本荒廢的樂園詭異地變得繁華熱鬧。

這是傳說中「百鬼夜行」的景象。

《千與千尋》電影宣傳片

 

夏夜的群魔亂舞

百鬼夜行(ひゃっきやぎょう、ひゃっきやこう)是流傳在日本民間的傳說,意思是每到夏日夜晚,妖怪們就四出在街上遊蕩,像人間節慶時的巡遊一樣;倘若夜歸的人們看見這種異乎尋常的「熱鬧」場面,將遭受詛咒而死亡。

日本的妖怪傳說非常豐富,當中既有怪物、幽靈等,也有一些仿如神明的存在。這些傳統故事和角色,除了在民間口耳相傳,還給藝術家化成圖像繪卷,流傳至今。江戶時代的畫家鳥山石燕就根據當時的文學、傳統藝術和傳說,創作了《畫圖百鬼夜行》繪卷,當中記載了多種妖怪的形貌,例如雪女、河童等。

由於妖怪們各有奇異的特徵和習性,啟發了不少藝術創作和流行文化作品。田邊伊衛郎在《結界師》中創作了一個名叫烏森的地方,因不斷散發出不可思議的力量,引來各種各樣的妖怪,故事就是圍繞主角如何每夜守護烏森,將街道上亂衝亂撞的妖怪封印。此外,其他廣受歡迎的動漫畫作品系列如水木茂《鬼太郎》、綠川幸《夏目友人帳》(又名《妖怪連絡簿》)、椎橋寬《百鬼小當家》等,也是以人和妖怪的互動為主要內容,將五花八門的日本妖怪世界發揚光大,讓後世更多人接觸到故事中豐富的傳統和神話元素。

《畫圖百鬼夜行》鳥山石燕

《畫圖百鬼夜行》(鳥山石燕,1712-1788)中的河童、雪女、天狗、垢嘗

 

《夏目友人帳》電視動畫第五季宣傳片

《結界師》電視動畫主題曲〈Sha la la -アヤカシNIGHT-〉

 

立春之前 撒豆驅鬼

日本與中華文化素有淵源,傳統曆法和節氣都有相似、相通之處。立春在每年公曆2月初發生,是農曆二十四節氣中的第一個節氣,代表春天的開始。日本人特別將立春前一天稱為「節分」,有「季節的分際」的意思。最初,節分可以指立春、立夏、立秋和立冬四個節氣的前一天,後來才慢慢演變成專指立春前的一天。

節分那天,日本各地的神社和寺廟會舉行祭典,人們也會在家裡進行大掃除,將長年無用的物品丟到屋外,甚至放火燒掉,避免它們變成「付喪神」。傳統習俗中更有撒豆驅鬼的儀式:一邊向戴着鬼面具的人大撒豆子,一邊喊着「鬼出去,福進來」。民間信仰認為撒過鬼的豆有特殊效用:只要吃了跟自己年齡相同數量的豆,一整年都會平安。

《百鬼夜行》河鍋曉齋

大英博物館收藏的畫作《百鬼夜行》(河鍋曉齋,1831-1889)

 

 

日本人會在節分時準備驅鬼用的豆 by katorisi CC-BY-SA

 

成精的付喪神

提到民間信仰,華夏地區流傳了不少「成精」的傳說,指一些動植物在吸收千百年的天地精華,或經歷千百年的修煉,能幻化成人形,甚至懂得其他更厲害的法術。經典文學作品如《聊齋誌異》等就有不少類似的妖怪角色。

深受中華文化影響的日本,也有類似的概念:當器物遭棄置不理,吸收了逾百年的天地精華,或因怨念積聚,化成妖怪,就是「付喪神」。不少流傳的日本傳說都涉及「付喪神」,鳥山石燕的妖怪繪卷固然充滿付喪神的形象,奇幻作家夢枕獏的小說《陰陽師》也有多個關於付喪神的故事,該系列的第三卷更直接名為《付喪神卷》。

不一定要對神怪傳說有興趣,才會接觸到「付喪神」。動畫《妖怪手錶》中的紙傘妖就是「付喪神」的一種。這個在日本民間傳說中名為「唐傘小僧」的妖怪,顧名思義是從傳統油紙傘變化而成,最常見的形象是單眼的,有時會吐舌頭扮鬼臉,有時赤腳,有時也會穿着傳統日式木屐。

動畫《寵物小精靈》(PokeMon)中也有以「付喪神」為原形的精靈,例如風鈴鈴、鈴噹響、青銅鏡等,單看名字也知道它們是根據何種器物再創作而成。當你拿着手機玩「PokeMon Go」遊戲,穿街過巷捉精靈,其實跟陰陽師到處對付難纏的「付喪神」有異曲同工之妙。

從油紙傘變化而成、單眼的唐傘小僧,可能是最多人認識的「付喪神」
(左)歌川芳員《百種怪談妖物双六》中的唐傘小僧只有一隻腳
(右)狩野宴信《百鬼夜行圖卷》中的唐傘小僧有兩隻腳

 

別讓妖怪出現

百鬼夜行既是傳說中妖怪、幽靈、鬼等超自然物體空群而出的時刻,自然少不了有「付喪神」的份。也許在科學以外的世界,我們還有很多不懂的東西。無論你對民間信仰有何看法,有一點倒是可以肯定:既然傳說中的「付喪神」是由棄置物品幻化而成,轉念一想,若我們好好珍惜和運用生活裡各種物資,不買無用的物品,不將擁有的東西擱在一旁任其荒廢,也許真能有效阻止它們變成妖怪呢(至少它們不會成為污染地球的妖怪呀)。

百鬼夜行 

編輯:快樂的 插畫:羅強

 

作者簡介
潔文
潔文

熱心服務的模範生,既是班長,也是校園電視台主播。為人冷靜、開朗、率直,喜歡唱歌跳舞,以及一切與文化藝術有關的事。

關鍵字詞: 傳說 |習俗 |民間信仰 |日本 | |鬼怪 |妖怪 |神明 |逢魔時刻 |千與千尋 |動畫 |漫畫 |閱讀 |小說 |百鬼夜行 |畫圖百鬼夜行 |鳥山石燕 |陰陽師 |結界師 |夏目友人帳 |鬼太郎 |寵物小精靈 |妖怪手錶 |付喪神 |唐傘小僧 |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