勤奮堅毅的他/她

勤奮堅毅的她 她的堅持到底是為了甚麼？十多年後的今天，我好像得到答案了。

「老奶奶早上好！」早上八點多，紫紅色的陽光點綴了淡藍色的天空，形成了一幅大自然的 油畫，母親帶着小一的我，背着比我的身體還要大的書包上學去，而街上唯一拉起閘門的店 舖便是這位老奶奶的雜貨店。我一如既往地與坐在店舖門外的老奶奶打招呼，她穿着紅色 且縫上各種花的圖案的上衣配搭著一保暖的背心，坐在店外用紙皮墊高其中一隻椅腳的摺 椅上。而她每早都會坐在那，帶着老花眼鏡，專心致志地在一本紅黑硬皮簿上寫上一堆數字 ，我想應該是雜貨店的記帳吧！，即使再忙她都會向我露出燦爛的微笑，從來都不會忘記為 我上學打氣。不知不覺已經黃昏了，街上大部份的店都準備關門了，母親正牽着我的手帶我 回家，從遠處便看到了零零丁丁仍然開着燈的雜貨店，到門外我就知道是時候了「媽媽—媽 媽—我想到老奶奶的店裏買零食，求求你啦！」我露出了水汪汪的眼睛看着媽媽，撒嬌道， 而媽媽從來都不能抵抗我這「絕招」便答應了。進入店內，第一眼卻看不見老奶奶的身影，我 東張西望，原來她在一條巷子內，正駝着背、抖着腳地收拾着一箱二箱的貸物，看到這現況 我立刻衝向前幫忙，雖然我的個子比老奶奶小得多，但力氣卻是她的五倍，一下子便把貨物 拿下來。「凱晴，原來是你呀，那麼早就放學了嗎？」她說 「老奶奶現在快要七點了，哪裏 早？你快回家休息呀！」我回答 「好……好……你買完零食也要乖乖回去啦。」她一邊拿下 我常吃的零食，一邊說，付款後我們便離開了。

早上六點半，天空依然是暗淡的藍色的，太陽還未升起，中三的我獨自走到街上，準備上 學。這時的我身份變了，上學時間變了，陪我上學的人變了，唯一沒變的是那位老奶奶與她 的雜貨店。街道上第一間營業的店舖依然是她的雜貨店，她依舊每天都坐在門外。那天我正 好碰上她開店的時間，她拿着一把殘殘舊舊且生銹的鎖匙扭開鎖頭，吃力地將閘門拉起，再 純熟地將店內的貨物分批地陳列出來，走了兩回她已經快要喘不過氣，於是我便立刻跑上 前幫忙，「早上好。」我含蓄地向她點點頭，打招呼道，她點頭地回應，我們之間好像多了一 絲尷尬。我一邊幫忙，一邊觀察着老奶奶，我站直時不經意看到了她的頭頂，發覺原來我已 經比她高出了一個頭，而她的臉上多了幾條我在小學時看不見的皺紋，頭上更多了幾根白 髮。這時我才意識到原來不知不覺間，這位老奶奶堅持營業這一間雜貨店的年資又多了快 要十年了。不禁令我想「到底是什麼驅使她堅持下去？」但當時已經很晚了，再不走就要遲 到了，所以我道別後便飛快地衝回學校，這疑問亦漸漸地被我遺忘了。

「難得今天放假，回家吃飯好嗎？」母親在電話中懇求我。自從住在大學的宿舍後，我已經很 久沒有回家吃飯了，因此我也毫不猶豫地答應了。在走回家的路上，熟悉的街景開始步入眼 廉，經過我的街坊依然認得我，不斷向我打招呼，感到驚訝的同時亦有點感動。走着走着終 於走到了我本應最熟悉的街道上，可是現在好像已經面目全非了，這裏的糖水舖變成了雙 餸飯店，這裏的生果店變成了手打檸檬茶店，這裏的雜貨店……咦？依然是雜貨店？看到 後我揉一揉眼睛看清楚，再瞪大雙眼並張開口看着招牌，我抱着震驚的心情踏進店內，那一 刻就如時光倒流一樣，店內的環境與我小學時長得一模一樣，我最愛的零食依然放在貸櫃 上，一箱箱的貨物依然搭在一起，而老奶奶依然在收拾着貨物。剛好老奶奶轉身時便看到我 ，驚訝地說道：「凱晴？很久不見！你怎麼在這？」我立刻跑向前抱緊她，哽咽道：「我⋯⋯我以 為這條街的店舖都⋯⋯都堅持不住了⋯⋯」她一邊摸着我的頭，一邊笑道：「堅持？我的堅持也 許是為了生計，也許是因為捨不得，也許是因為責任？我也不清楚，但我知道只要堅持下去 一定沒有錯。所以不用擔心，即使其他人沒能堅持下去，我也會盡我一切地守護着這裏。」 聽到這一句說話後，我的眼淚像瀑布一樣猛烈地流下來。

這個世代成功與堅持好像形成了一個等號，但有時候純粹是因為是自己喜歡的事情而堅持下去，而不是祈求任何結果，可能才是可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