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過甲板上的青蔥歲月

木門吱吱作響，我準備打開塵封已久的盒子，試圖吹走塵埃，我捂住鼻子，生怕塵埃撲鼻而來。「真骯髒，好端端的，怎麼玩起這年代久遠的玩意兒？」海風吹過父親的頭髮，它怎麼變得銀亮起來了？許是太陽猛烈照射的緣故吧！我邁起了小碎步，抱著生鏽的鐵盒子道：「才不要告訴你！」

看著這複雜又有不同印記的圖文，再看鐵盒上那星星標記，頓時掀起了一段回憶。「是藏寶圖嗎？爸爸！」「傻孩子，不過是地下儲物室的設計圖，不過……後來選擇閒置罷了。」我垂下頭，決定為自己找點樂趣，畢竟大人們正各自忙著。我拿起父親親手製的小釣魚竿，嘗試學他們釣魚的模樣。

父親總叮囑我要在日落前就寢睡覺，我一般都會聽從，但這次為了彌補我整天的辛勞工作，即使爸爸再阻攔，我也要出門走走。怎料，我在關上房門的那一瞬間，便漆黑一片，再也認不清回房間的路。此刻，豆大的淚珠流過我的臉頰。此刻，滴在甲板上的淚水特別響亮，「滴答滴答……」我徹底被那吵耳的聲音吵得頭昏腦脹，我依稀記得，最後一行淚滴在人的背上，到我睜開眼睛時，已看見夜空星星燦爛的笑容，那點光是星星給予的。那肌膚貼在我身前，我知道自己距離地面很遠，但我不覺害怕，因為爸爸愛我，他沒有說，其實不說我也知道，夜幕低垂，一切籠罩於莽莽的蒼茫中。

母親在我的回憶裡也曾出現過，但來的匆匆，去也匆匆，當時懵懵懂懂，只知道上了船便要肩負起找母親的重任。我熟練的為魚竿勾起小魚，魚竿一揮，即使是千里遠的魚也會游到我這裡，是小魚的吸引嗎？是我捕魚技術高明罷了。我興致勃勃的走進房間，打算稍作休息，但眼前凌亂不堪，只好放慢腳步，仔細收拾我的物件。相片、塗鴉、生鏽的盒子。我頓覺眼熟，攤開了多年不見的「藏寶圖」，不禁回憶起父親的話。

此刻好奇心正牽著我手，逐步帶我走到那「地下室」，環視一遍後又再次回到我的房間去，我嘗試從房中尋找線索，推開衣櫃，掀起地毯，清晰可見的手柄映入眼簾，我用力一拉，發現了階梯，我隨著甲板上的人行聲與談笑聲找到一處寧靜，又是一道梯子，我向著梯子往上爬，原以為雙手必定滿佈鏽跡和塵埃，但卻意外的發現梯子如新購買一般，沒半點骯髒，天空呈現著蔚藍一片，日光明媚灑落一地。走到甲板上的那刻，我望向那海面，海面映照著中午的驕陽，波光粼粼，閃爍著金光。父親為何把這美景收入眼裡也不願向我透露？他好像藏了很多秘密，只見他眼裡總是含著笑意，彷彿藏著千言萬語，父親呀，我看見鳥兒在晴空萬里中翱翔，自由自由地掠過海面上，你呢？

我是否一直留在這裡，但未曾看過外面的風光，我看見那羣小鳥劃過天際，留下一道又一道美麗的弧線，好像天空的樂譜。天際的雲朵，擁抱朝陽，燃得熾烈，灼著目光，靜下來，你可以看見那火苗耀眼的光，再次睜眼時，眼裡已是一片澄明。

彷彿未曾去過那陸地，也未曾嘗過海的味道，鳥懂自由，海懂推舟，船懂行走，我站在甲板上與他們望著同一片天空卻看著不同的地方，我開始懂了。大海知道自己的深邃，是源於小溪的匯流，而世俗的繁衍叨擾，是源於陸地的世俗偏見。

「一心去哪裡了，是時候捕魚了。」父親在呼喚我了。假如我的成就不足以參天，仍希望為你遮風擋雨，若我的前路未能繁花似錦，也不枉走過青蔥歲月。

作者簡介

吳慧琦

東華三院甲寅年總理中學 (S6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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