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停住的瞬間

作者: 用戶 最後更新: 30/01/2022

若思鄉之情會隨著年齡而越發不可磨滅,那我定是太過年輕。從兒時的記憶中的奶奶,總是那麼的慈愛,奶奶上了年紀,她愛一個人哼著小調,看向遠處盛開的花,一邊把泛著黃色的老照片拿出來,細細摩挲著,她曾說過,她在摩挲日鄉里的風,她在捕捉它。我多想停留孩童時你我的日子,有你的日子裡,是那麼的溫馨。

印象中的家鄉不在喧囂的城市,那是一處節奏很慢,很平和的小鎮,平凡之中,更加顯得其難可貴。我眷戀那資水河畔的景,醉心于流水拍打石岸的聲。更惦念的是與奶奶生活的點點滴滴。   

小時候不論多忙,奶奶總是以節假日的名義把大家召集在一起,幾十個人擠在一張桌子,下面放著板凳,坐著我們一幫孩子,爸爸和奶奶在廚房一番忙活,餃子冒著熱騰騰的仙氣一盤一盤從廚房被端出來,孩子們伸長著脖子,被那仙氣感動得眼裡閃著光,我趕緊夾起一個餃子吃了起來,奶奶總不忘笑著叮囑我慢點吃。許多年後,每逢節假日,就會想起那番熱鬧景象,懷念起奶奶和藹的模樣。

奶奶總是兩眼呆滯、眼神空洞的朝著某一個方向望去,我問她看什麼,她又老是回答我: 「沒什麼!」只有看見我從學校回來時,才會眼睛閃爍熠熠生輝,仿佛我是那黎明的曙光一樣照在她的身上。她看我的樣子,總是很柔情,仿佛我是做了什麼偉大之事一樣。

奶奶的不在會使許許多多個黃昏黯淡。小時候因為我的怯懦,總是不敢加入那堆孩子的歡樂。每每這時,她就會拉起我的手,帶我走遍大街小巷。為我講述那苦難歲月裡的老故事。月光灑在地上,像是灑滿了鹽。

小時候,奶奶喜歡把我抱在懷裡,用著她滿是老繭的手輕撫著我的頭,哼起洋溢著慈愛的童謠,把我送進甜甜的夢鄉。夏天的夜晚,我和奶奶坐在草地上乘涼,月光下,她指著月亮吟著童謠,那沒有歌詞的童謠,組成無窮無盡的句子,在緩慢而悠長的節奏裡,輕柔又溫婉,輕輕地在我耳邊迴響,望著她那蒼老而慈祥的面容看、暨邊的白髮,奶奶愛我的舉動,可以勝過千言萬語。那是我蕩漾著歌聲和充滿愛的童年時代最美好回憶。

歲月神偷,她離開我已很久,當我意識到她永遠離去時,我已經適應了沒有你的日子,適應了日復一日的單調生活。我未從在夢中見過你,你的音容笑貌在我腦海裡一點點淡去,我常常為此恐慌卻又無可奈何。但我卻不願去想起你,只怕在這溫柔的回憶裡越陷越深。在這種種矛盾的背後,我發現我一直在思念你。

一晃歲月去,再回去家鄉,石岸早已代替沙岸,柳樹繞堤,城市早已代替鄉村,喧囂取代了熱鬧。望著這純潔空靈的海岸,心裡沒有巨浪潮湧,只是汩汩溪水,細水長流。

草在結它的種子,風在搖它的葉子,細聽著奶奶輕柔的哼唱,吹著微微涼風,酣然入夢,我懇求把這一段時光停下,哪怕只有一會,我也想永遠把她鎖在我的記憶裡,這一段時光,對我而言,意味深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