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題

作者: nickname-css-656859 最後更新: 28/01/2022

我呆呆地望着站在黑暗之中的人偶,「你是誰呢?」


「對,你是誰呢?」那個人偶輕輕地說道。我將我的視角轉向窗外的風景:一片繁星與一輪明月,向下望,卻是空無一物,只見無盡的虛空,還有心中揮之不去的鬱悶。「我是誰呢?」我問着自己,拚命地回想,卻不能尋到任何碎片,這兒又是何處呢?


無從想起,我走至鏽漬班班之書架處,收入眼簾的是各式各樣的書本,雜亂無章,但其中亦不知為何使人感安寧,我隨手取下一本書,翻開,「沙沙」


「沙沙」,我在轉眼之間到了海旁,我在那棵玫瑰樹下,拿着一封手寫的書信,似乎等待着誰的到來。旁邊一個人都沒有,只有我一個,不能移動,在等待,等待。我開始觀察四周的景色,除了有我頭上的玫瑰樹外,還有被整齊放置的階磚,還有似月但非月的物體於空中閃耀。沒有見到其他人存在的姿態,但耳邊傳來的腳步聲是如此的真實;沒有見到海水的躍起,但口中所嘗的海鹽味是如此的真實;沒有見到她的到來,但嘴唇似乎被觸碰的感覺是如此的真實。「我是誰呢?」


「對,你是誰呢?」我回到了那個房間,手中的書本仍然停留在那一頁上,久久不能忘懷,終於放下了書本,走向了房間的第二角,打開了個抽屜,前半,只有塵土於其中;後半,是一堆被時間反芻成淡黃的紙張,拿出最頂雪白的一張查看,只見到無數被𠝹刀一下下輕輕畫下的線條和還在流淌的血跡,腦袋便開始暈眩,就似處於海中的囹圄一般,處處可逃但又無處可逃,亦可為但亦無可為,又仿佛處於雲層之中,要墜下,但又似上升,似可解脫,但又似要繼續;究竟,我是誰呢?我是否真實的呢?


那個處於黑暗之中的人偶向我走了過來,定睛一看,他的樣子和我並無二致。


「你是誰?」我問道。


「我就是你。」它答道。


它把手搭在我的身上,說道,「我和你,或都不是真實的,或都是真實的。我和你擁有着同一個形象,只是因為我是其中一個這個形象的主人,而你就只是那一個一直操縱住這個形象之物;若你視我為物,爾亦只為物…」他笑道。「那這裏是那裏?」「這裏是這個形象的思緒,你是因為這個形象受到了致命傷,所以你就便不能操縱它,繼而只能進入它的思緒。」


我終於在雪白的病床上醒來,沒有腥紅的血跡,沒有搖搖欲墜的書架,更沒有另一個「我」與我對答;留下的,只是手上殘留的傷痕,和一個鏽跡斑斑的身體…


如果我不再是我,我算是甚麼呢?我究竟是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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