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葉

 

我被風從樹枝上帶走，我感覺就像是在飛翔一般，讓我有點新奇，我從沒想過我會因此開始了旅程。

 

「樹葉離開了樹，正如人離開了家，樹葉在飛行在漂流，人在闖蕩。路上看見了什麼，由樹葉來決定，由流風來決定，由流水來決定，無論是去那寸草不生的沙漠也好，還是去那洶湧澎湃的大海也好。」

 

我被風帶動著前行，我不知道我接下來會到逹哪去，我飛過了人群，飛過了高樓大廈，飛過了眾多樹木，與眾多的樹葉擦肩而過，直到我落入了一條河流的水面上。

 

「樹葉啊，去闖蕩一番吧，結局是好是壞都無所謂。

 樹葉啊，去闖蕩一番吧，看盡這世界的美麗風景。

 樹葉啊，去闖蕩一番吧，直至筋疲力盡停下腳步。 」

 

水流有時急速得像是要赴一場重要的約定，有時緩慢得像是遇上心上人而走不動。 路上我看看石頭看看花，從沒見過的事物總讓我很興奮。

 

「樹葉啊，請你不要擔心樹木，它在祝福著你，就如同蒲公英祝福著種子一般，請放心吧。樹葉啊，路途上請不要因為遇見的苦難而難過，請不要為自己短暫的生命而悲傷，請不要為自己無法成長成參天大樹而自怨自艾。」

 

時間不知道過了多久，我已經對此番旅途感覺厭倦了，一成不變的事物我已經看厭倦了，我想念著樹木，我的家，我想逆流而上，想乘風飛行，回到一開始的始點，回到那曾經的生活。我這短暫的一生中難道只能在這一成不變的境像中度過嗎，若我能變成大樹，我是不是就能看見家呢？

 

「樹葉啊，若你仍然為此在哭泣，那請你記住，哪怕你只有短暫的一生，無法成長為大樹，但當你離去，當你要停下腳步，請你去往那樹苗的位置吧，陪伴那樹苗成長，成為樹苗的一部份。」

 

若我能流淚，溪流是否能知曉，是否能給我安慰，能否讓我在這孤獨的旅途中不再孤身一人。溪流啊，若你能聽見我的哭訴，請不要嘲笑我，我只是太想念家了。溪流啊，若你能聽見我的吵鬧，請不要生我氣，我只是太過孤單了。

 

「樹葉啊，或許這場旅途會很漫長，或許會用上你的一生，但即使如此，也請不要忘卻初心，不要忘卻屬於你的家，帶著這些美好的記憶走上無法回頭的道路。 」

 

我偶爾路上會和溪流說話，哪怕溪流並不能回應我說的話。 直至我漂到了大海，一路上能看見山，能看見沙子，有和著沒見過的鳥，一開始流入大海時有一條條的小魚跳躍在海面上，繼續流則有機會看見巨大的鯨魚 ，在背上噴出水時害我差點沉進海裡了！ 不過話說我會沉下去嗎？

 

「樹葉啊，夜晚時試著抬起頭吧，試著在黑夜中尋找那皎潔的明月吧。樹葉啊，白日時試著抬起頭吧，試著欣賞那時刻變幻著的雲層。去嘗試看下這平凡無奇的世間吧，從小小的事物中發生驚喜吧。」

 

最終，我流向了一座小島，我被海水沖上了陸地，被陽光照耀得有點乾燥，現在我身上或許會有著大陽的味道！或許這麼久的旅途讓我變得破舊了吧，在被風吹起時變得搖搖晃晃的，到了最後甚至也吹不起我了，我落在了一棵小樹下，抬頭看，樹葉像夜空，陽光像星星，一閃一閃的，很美麗，讓這裡成為旅途的終點也不是壞事，對吧？

 

「樹葉啊，不要讓自己留下遺憾啊，不要後悔做過的決定，你的選擇都是有意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