講故事

  他是子強，一個平凡的名字，就算你停下多看一眼，很快也就忘了。

  和眾多人一樣，大學畢業後就工作，月薪只有一萬，那一萬中的九千不是用來交租，就是用來交租；曾經他也會憧憬未來，憧憬那遙不可及又不可能的幸福；曾經他也會儲錢，但是那吸煙的慾望不可違背。

  子強今天什麼也沒吃，只因為煙又變得貴了。「一包xx牌煙。」「93元」子強將捲起的鈔票遞了過去，一包「吸煙可致死亡」就到了他手中。

  拉開包裝紙，打火機「咯」的一聲點了火，深吸一口，拉出煙霧，綿長地繞在電燈柱上。子強乾脆靠在上面，緩緩吸氣，緩緩吐出，煙霧將他的思緒完全抽離出來，街邊的討價還價，汽車煩人的喇叭聲，還有街角店鋪的時鐘細如蚊鳴的滴答滴答，通通都聽不到了，剩下的就只有寂靜無聲的煙，和寂靜無聲的子強。

  「每個人都試過暗戀吧，我想。」

  「你中五時坐在中間最前的位置，你很開朗熱情，又聰明，每一次老師問的問題都能夠解答，你是多麼的光彩奪目啊......」

  「秋夢……」

  「你永遠都只愛紅色，討厭藍色，連帶著我那天空般的糖果紙。」

  「也不知道你過得怎麼樣了。」

  「幸福嗎？」

  「開心嗎？」

  「子強……」

  「這麼快……就七年了……」

  「你呀……最聰明了」

  「我喜歡藍色，你卻喜歡一身的暗紅。」

  「 你又偏偏穿得又高又『型』。」

  煙霧終於散去，一縷一縷的落在子強腳邊。手中的煙支搖擺著，幾圈煙灰各自飛舞，向左向右，或前或後。

  「夢裏，秋夢來找我了」

  「她竟然穿藍色」

  「是我的藍色啊……」

  「她還是這麼溫柔……」

  子強望向幾幢大廈，斑駁的灰牆上沾惹了幾抹霓虹，如火燒的煙，燃點了店鋪上的酒家招牌，連帶子強的臉，也跟着變得朦朧昏紅。

  「 好啦，故事說完了，我們明天再聽好不好？」陳老師笑問。

  「陳老師！我明天也要聽！」女孩說。

  「好，好，明天一定！」

  陳老師正準備撿起掉下的員工證時，男孩拾起了，說：「咦？陳老師，你的名字是蒙秋嗎？」

  「我沒有跟你們說嗎？對的，我叫陳蒙秋。」

  陳老師淺淺的笑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