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海

          海，只不過是一灘看似藍色的水，有甚麼美麗可言呢?

         我家就在大海旁邊，海灘就成了我常去的地方。每到黃昏時分，我都會到海邊走走，不是為了看風景，純粹為了在繁忙的學業中感受一下那久違的愜意。

         走到海邊，海風迎面吹來。夕陽正慢慢地向西墮下，天空呈現出一片紅霞。雖然此景每天都能見到，卻仍是忍不住有「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的感慨。海面一片平靜，海灘上仍有數個小孩正值垂髫之年在沙灘上拾貝殼，他們有時會把拾起的石頭扔下海，掀起陣陣漣漪，點綴着不平的大海。我在旁邊觀察着，我顯然沒有扔石頭的閒情逸致，但看着那些小孩，難免憶起兒時的童真……

          大約是六至七年前，我仍和這些小孩一樣拾貝殼，扔石頭。我喜歡把貝殼放在我的耳邊，聆聽一下海的「聲音」。我會把拾到的石頭放在一個水桶裏，然後把它們一塊一塊的扔下海，心裏的擔愁和負擔也如石頭，每每都會石沉大海，而那時的我就會重拾笑臉……

          想着想着，我情不自禁地隨手拾起一塊石頭，然後以那熟悉的姿勢把它扔下海。

          「噗通」一聲，石頭掉下海了。海上再次掀起一陣漣漪，這片漣漪比剛才那些小孩所造成的大很多，但為拋石者再不是一個小孩，而是一個十四歳的青少年。我滿心希望我心裏的憂愁可以像以前一樣沉下大海，可是現在看不太奏效，因為現在的石頭比以往的要重很多，能不能夠把它拿起來已成問題，就更別說把它扔下海了。

          經常有幾隻海毆在海面上徘徊，他們看起來無憂無慮、自由自在，形態是多麼的優美。他們間中飛下海去啄食一些小魚，生活是多麼的愜意。雖然動物界有「適者生存」的法則，則它遠遠不及人類你虞我詐，爭權奪利的社會可怕。牠們是那麼的天真，沒有人類愚蠢的邪念，沒有人類妄大的野心，只是令自己能夠生存就夠了。我經常幻想自已是一隻海鷗，可以翱翔天際。可是夢始終是夢，不太可能實現。

          我經常能在海上看到一些帆船，有時甚至能看到一些貨船。往往都要遙望才能看到。它們自在陸地「出生」以來就已經下海了，海就是他們的家，它們在海裏也飄蕩多年，絕非一帆風順，也見過不少風浪。以「乘風破浪」謂之絕不為過。

          黑夜已經慢慢降臨了，我本有歸家之意，卻因眼前景色，令人欲醉，就決定再留一會兒。

           晚上的風，比黃昏時的更冷，也不免有些寒意。只見其他的人都已經回家了，我就更享受一個人的寧靜。我躺在海灘，抑望着繁星點綴着夜空，不免感到自己已和夜空融為一體，自己是這幅圖畫的一部分。明月倒映在水中，若非我仍然清醒，恐怕已生「水中撈月」之意。

           我閉目養神，任由清風拂過我的臉。無比舒適，無比寫意。感覺自己已經脫俗，不再是世俗的一部分。

            一陣呼喊聲劃破我的寧靜，我不情願地站了起來。那個聲音是那麼的熟悉，熟悉得我一聽就知道是我的母親。她摧促我回家吃飯，又責怪我這麼晚還不回家，我則一笑了之，不把她的說話放在心裏。

            由此，我的一天如夢般的結束了。

            海，本是一灘藍色的水，並不美麗。可是，它又天真的小孩作伴，有翱翔的海鷗圍着它盤旋，有船隻在它身上飄蕩，又有紅霞和夜幕為她襯托。這正就是她美麗之處。

作者簡介

勞嘉偉 Augustus Lo

保良局百周年李兆忠紀念中學 (S2B)

在我的火車踏進墳場的門口之前，我想真正活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