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龍的生存遊戲

作者: Bibi Leung 最後更新: 18/01/2021
在很久很久以前,在所有幻想生物中,有一種叫作半龍的生物。他們看起來跟人類沒有多大的分別,但跟一般人不同的是,他們一生下來手上就長著一隻魔法手鐲,可以讓他們變成巨龍,再變回人類。要掙脫手鐲並不容易,需要很強大的力量。他們甚至擁有各種各樣的特異功能,做各種神奇的事情。
有一天,一間學校的學生剛剛考完試。
「鈴⋯⋯」響亮的鐘聲,為那一次的考試畫上完整的句點。在課室裡,不是充斥着同學討論題目的聲音,就是老師命令同學保持安靜的聲音。
「可以離開了。明天是你們第一次的巨龍生存遊戲,請到生存遊戲館集合。」待老師收集好試卷後,同學們陸續地離開課室。
「但是『巨龍生存遊戲』是什麼?為什麼我們要進行這種活動?」一個名叫韓月如的女同學開始裝瘋賣傻,因為老師的話勾起了她一些不快的回憶,令她只想以裝傻來轉換話題。
記得上個月,月如曾經飼養過一隻名叫餅餅的寵物龍,牠卻怱然在城中大肆破壞,接著又離如月而去。牠臨走前,還說三月二十七日下午五時會回來探望月如。
「哼,要不是你上個月放縱巨龍,把本來一片繁華的城市弄得面目全非,我們還要參加那種浪費時間的活動嗎?」身邊開始傳來譏諷月如的聲音。
「是啊,如果她當初沒有那樣做的話,我們就能快點核對試卷,更快知道成績了。她真是個『恐龍妹』。」那把聲音竟繼續縈繞在月如的耳邊。
同學們冷嘲的冷嘲,熱諷的熱諷,月如沈浸在這片「嘲諷之海」中,感受宛如有千多把尖刀刺向她的心一樣。
「恐龍妹,我們要參加生存遊戲都是因為你的錯啊。」一個女同學便說,「上個月,你養了一顆蛋。你無微不至地照顧它,它長大後卻成了一隻巨龍,更破壞了我們的城市——」
「不⋯⋯不是這樣的。」如月趕緊為自己辯護。她敢肯定,要不是想替她對付羞辱她的人(如月曾經被喜歡的人拒絕),餅餅牠也是不會把這個城市在一夜間化為廢墟的。
雖說如月已證實巨龍屠城的原因,但同學們的閒言閒語卻沒有停止過,自此「恐龍妹」也成了如月的綽號。
可能你會想,如月根本沒做錯些什麼,不應該被嘲諷。不過,這就跟某些電視上的搞笑節目能引人發笑也是一樣的道理。人們總是忍不住產生「你的不幸就是我的快樂」的心理。別人根本沒有做錯些什麼,卻因為命運的安排而屢屢碰壁,還是會遭到別人閒言閒語的。
巨龍在城中破壞過後,日子還是得過下去。各大團體,包括如月的學校也開始舉辦生存遊戲活動,訓練人們應對巨龍來襲的能力。
眾半龍也只能以與生俱來的各種超能力,施安娜海灣,世界上大部分半龍居住的地方積極求存。
翌日,眾人到生存遊戲館集合。
生存遊戲正式開始前,在遊戲台上,老師們檢查著各種器材;在觀眾席上,老師們安排著學生就座,整個場館洋溢著緊張的氣氛。
「老師,我很緊張。如果我一時疏忽,被機械龍弄傷,豈不是很糗?」恐龍妹問。她對第一次的生存遊戲體驗感到期待,卻又對即將注視著她的千多對眼睛感到恐懼。
「咦,原來是你,這個縱容巨龍的壞女孩。要不是你,我們需要勞師動眾去舉辦生存遊戲嗎?你還是快點到那個小房間就座吧,不要妨礙活動進行。」老師指著牆上一個小房間的窗戶說。
「但…但是當天巨龍的事又不是我的錯。」恐龍妹說完,老師不但沒有改變主意,反而強調恐龍妹當初不應把一隻兇猛的巨龍當作寵物。
「好,那我還是到小房間去了,再見。」恐龍妹只好前往老師所指的小房間。老師看着恐龍妹的背影,露出了一絲滿意的笑容。
恐龍妹好不容易地靠著問路到達小房間,便坐下來休息。旁邊坐著一個男學生(月如曾經喜歡的梁凌隸),手放在一根操縱杆上,看來像是在控制着什麼東西似的。恐龍妹好奇地走上前,想問他在控制着什麼,他卻刻意迴避恐龍妹,恐龍妹只好把椅子移回原本的位置。
過了一會兒,「歡迎各位來到巨龍生存遊戲館,出席今天的聯校生存遊戲大會。我在此宣布,第一組上場的學生包括——」校長便開始抽籤決定第一組上場的人選。他把手伸進一個箱子裡,抽出了四個人選,包括恐龍妹和三個貌若天仙的女同學。
「⋯⋯但是老師要我留在這裏,我還怎麼上場?」雖然知道凌隸可能會對自己視若無睹,但恐龍妹還是禁不住向隔壁的同學提出疑問。
「快點上場,別浪費時間。」男同學說罷,恐龍妹便奔跑着離開了小房間。
「哈哈,待會兒你上場可就精彩了。」臨離去時,恐龍妹隱約聽到凌隸神神秘秘地說着。
「我總覺得他怪怪的⋯⋯」恐龍妹自言自語說着,生存遊戲也隨即開始。
只聽見「叮!」的一聲鐘響後,一隻龐大的機械巨龍如同蠻牛一般直往前衝並飛往女同學們身邊。牠揮著尖銳的爪子,張著龐大的嘴巴,噴著紅紅的火焰,就像真的巨龍一樣可怕。
「媽啊!不要衝過來啊,機械龍!」除了恐龍妹外,其他女同學嚇得驚惶失措,高聲尖叫起來。
就在這個時候,部分女同學(不包括恐龍妹)的反應卻匪夷所思。她們擺出一副很嫵媚的樣子,向小房間的窗戶使了個眼色,並指了指恐龍妹。
接著,機械龍便往恐龍妹飛過去。恐龍妹只能左閃右避,十分狼狽。
過了一會兒,恐龍妹更要沿著遊戲台的邊緣奔跑。
「哎呀!」跑著跑著,恐龍妹一不小心就跌倒了。機械巨龍隨即乘勢把恐龍妹壓在地上。
「咦?這是什麼東西?」機械巨龍的貼近,使恐龍妹感覺到口袋裡有些東西。
「哦,原來是一包給龍吃的餅乾。」恐龍妹把口袋裡的物品掏出來,靈機一觸,想到一個辦法阻止機械龍。
恐龍妹提出以餅乾交換和平(機械龍體內的原子鍋爐可以把食物轉化為能量),機械龍才肯停止攻擊她。
「呼,我的生存遊戲體驗終於完了。」恐龍妹回到小房間就座,疲累地歎息道。不過就在下一秒,她卻抓住凌隸的衣角質問他:「快點說,你跟其他女同學是不是串通好的?」
「哪有?多疑的傢伙。」凌隸聳了聳肩,嗤之以鼻說。
「哼!如果不是的話,」恐龍妹便繼續問下去,「你剛才怎麼會只針對我一個人?」
「沒錯,我就是針對你,沒有什麼原因,請你不要再問我。」凌隸便繼續迴避恐龍妹的問話。
恐龍妹這才停止了對凌隸的審問,把一切的懷疑埋藏在心裡。對她來說,凌隸就好像一個國王,又像擁有一種神奇的魔力一般,不可冒犯。
生存遊戲完結後,恐龍妹回到家中。直到下午五時,她便到餅餅約定的地點(她家附近的滾軸溜冰場)去,等待牠來探望自己。
過了一陣子,餅餅也來了,恐龍妹上前迎接牠。
「餅餅,好久不見了!」恐龍妹興奮地叫道,把人與半龍之間的對立情勢(餅餅曾經為了安撫失戀的恐龍妹而在城裡大肆破壞)拋諸腦後。
「哦,是你啊,原來這個世界還有人這麼重視我。」餅餅說道,卻不像以前一樣快樂。
「有什麼事嗎?你看起來不是很愉快。」
「我本來是傳說中的生物,半龍,可以從人類變成巨龍,又從巨龍變成人類,可是從今天開始卻不能那樣做了。」
這時,幾個人剛巧經過滾軸溜冰場,原來就是上次跟恐龍妹一起玩生存遊戲的三位同學。當中包括跟恐龍妹同班的莊恩和符麗,以及來自另一間學校的何霧靈。
「你們過來找我,有什麼事嗎?」恐龍妹問。
「沒什麼大不了的,」莊恩回答說,「只是我剛才看到一個身上長著爪牙、鱗片和翅膀的生物,我好奇那是什麼,所以過來看看而已。」
恐龍妹如實告訴莊恩,那隻生物就是自己的寵物龍。
「話說回來,我過來看一下你是另有目的的。」莊恩便說,「我的到來,是想告訴你一件事。莊恩告訴我,平時坐在你後面的同學李繞楓已經失蹤了一個多月了,難道你不打算繼續調查這件事嗎?」
「不,我打算繼續調查這件事。」恐龍妹說。
接下來,恐龍妹便繼續調查失蹤事件的真相。
星期五晚上,恐龍妹的表妹一家人決定給恐龍妹一個驚喜。
他們把恐龍妹帶到一個夢幻的地方去。在這個地方裏,四周被紅色或是藍色的布包圍著。在茫茫人海的前方,有著各種飛禽走獸的身影。
這就是馬戲團的帳篷。在紅藍相間的帆布裏,有著像童話故事裡的場景。恐龍妹陶醉在這個「夢境」中,過了一個快樂的晚上。
一個動物訓練員拿著一個箱子,箱子裡裝著閃閃發亮的鋼筆,和一堆鑲滿鑽石、刻著龍紋的木製手鐲。
動物訓練員對恐龍妹露出一絲笑容。
馬戲團的表演,在表演者們鞠躬後隨即完結。恐龍妹隨家人們離場,剛才那個動物訓練員撞倒了她,手中的那箱鋼筆和手鐲還掉了下來。
「小女孩,對不起。」那個動物訓練員跟恐龍妹道歉後,恐龍妹便替他撿起地上的鋼筆和手鐲。
途中,恐龍妹發現了一些寫著她的名字的鋼筆和手鐲。
「不要緊。這些東西是你的嗎?」恐龍妹問。
「不,你拿去吧。」動物訓練員說。
「好吧⋯⋯」恐龍妹疑惑的問,「咦?為什麼它們上面會有我的名字?」
「我也不知道,」動物訓練員說,「不過,也許它將會帶給你一場奇妙的冒險。」
說罷,恐龍妹與動物訓練員道別。
「『一場奇妙的冒險』,真是期待。」直到翌日清晨五時,恐龍妹在睡夢中仍戴著手鐲,反覆思考著動物訓練員的話,不知不覺間讓手鐲上的一顆鑽石碰到了牆壁。
這時,恐龍妹的身體產生了變化,變成一隻全身被鱗片覆蓋著,長著爪子和翅膀的生物,就像一隻巨龍一樣。
「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我會長出鱗片、爪子和翅膀?」恐龍妹醒了過來,驚訝地說。
恐龍妹看見了手鐲上的鑽石按鈕,按了一下,她才變回人類的模樣。
她鬆一口氣,再繼續睡覺。不過上午十時發生的事,更是超乎她的想像。
在那個時候,她跟著姊姊到火車站給父母買東西。途中,他們必需看交通燈橫過馬路。直到綠燈亮起,他們才走過馬路。
突然,一輛黑色轎車風馳電掣地走過,把兩姊妹撞倒了。
結果,姊姊傷重身亡,妹妹的腿還受了重傷。
這時,妹妹更是突然眼前一黑,逐漸地失去了意識⋯⋯
過了一會兒,恐龍妹月如終於醒來,並發現自己已經不再在馬路上,而是在一個色調樸素卻有著龍的裝飾的房間裡。
「我的腿好痛啊⋯⋯咦?我到底在哪裡?」月如說。在迷糊中,她隱約聽到人群正在討論讓她一頭霧水的話題。
「⋯⋯占卜結果顯示那個女孩就是⋯⋯被選中的⋯⋯」
「好的⋯⋯魔法製造記號⋯⋯」
接著,一個醫生走過來。
「你現在在施安娜海灣,溫絲洛一世奇幻種族醫院的半龍病房裡。不用擔心,我已經把傷口縫合,你很快就會好起來的。」醫生說。
「施安娜海灣距離事發地點那麼遠,送我過去不會耽誤治療嗎?」月如說,並從醫生的話中發現自己的真實身分其實是一隻半龍。
「不,我們用傳送門傳送救護車送你過來,是不會耽誤治療的。」
「對了,我的姊姊在哪裡?」
醫生沒有說什麼,因為他擔憂如果告訴月如她的姊姊已經逝世的話,月如可能會感到悲傷。
病床移動的聲音從他們身旁響起,一張兩旁長著翅膀的病床向月如靠近。
病床上,躺著的人竟說:「哼,真是冤家路窄,竟然在這裡也看得到你。」她就是曾經嘲諷過月如的同學,麥洛怡。她剛才也遇上了車禍,而且她也是一隻半龍,所以才被送到醫院去。
月如沒有說什麼,只是給了洛怡一個冷漠的眼神。
「月如,請跟我過來。」聽後,月如跟著一個醫生,拄著拐杖步履蹣跚地走出病房。
月如坐在一輛跟病床同樣長着翅膀的輪椅上,穿梭在醫院走廊裡,左右兩堵石磚牆上的火把,不斷從她的兩旁經過,
在途中經過的其中一個房間裡,月如一眼就認出,其中一隻龍就是寵物龍餅餅。
「哦,原來餅餅那天就是因爲這樣而感到悶悶不樂了。」月如終於想起,餅餅當天在滾軸溜冰場感到不開心的原因,就是因為他沒辦法變成人形。
究竟餅餅不能變成人類,到底是因為他不是一隻半龍,還是因為他被黑暗勢力控制著呢?這又是一個謎,是一個令月如百思不得其解的謎。
輪椅在一個細小的房間停了下來。
在這個房間裡,只有一扇監視窗、一張桌子和三張椅子,看來是一個審問犯人的地方。
「咦?我在哪裡?你們到底為什麼要帶我過來?」月如害怕的問。
「快點說,你為什麼要利用超能力來做不當的事?」一個人問道,他就是醫院的院長瓦達。
「我連超能力都沒有,你是不是抓錯人了?」月如訝異的反問。
「但是難道你不知道嗎?」瓦達只好向如月解釋,「所有半龍都是擁有獨一無二的特異功能的。我十分肯定,你是用『令人返老還童』的特異功能來使繞楓變回一隻龍蛋的。除了你自己,你是能夠把任何人變得更年輕的。」
「真的不好意思,我確實做錯了事,不過我真的沒有企圖,用超能力來做出不當的行為。」月如為自己辯護。
「都過了這麼多年,你不記得也是很正常的,我派人送你回去吧。」
「不,告訴我更多關於半龍的故事吧。」
「好的。以我所知,你和你的家人其實都是半龍,施安娜海灣就是半龍的保護區。在每一隻半龍三歲前,都只是一隻幼龍,還不會變成人類,都會到海灣上的龍族飛行學校學飛;在三歲的時候,就能夠變成人類,會跟家人一起搬到普通人類的城市裡居住、學習,直到他們十二歲或成年,才會回到施安娜海灣去。而那段在城市裡居住的時期,就叫作『凡人時代』。好了,我們這裡有一本《百科全書之半龍大全》,你要拿去看看嗎?」
月如點了點頭。
幾個人把月如帶回病房,並表示他們把如月帶到醫院的辦公室,只是想介紹一些半龍的特點給她。
月如從此把頭深深的埋在《百科全書之半龍大全》這本書裡面。
「哼!又是洛怡。這次可要給她一個教訓!」月如看著鄰床的洛怡,心裡想著。
一股怒氣湧上了月如的心頭。她簡直就對洛怡恨之入骨,認為自己被送進辦公室,都是因爲她的陷害。
「你剛才為什麼要陷害我?我被送進辦公室裡,都是因為你們跟瓦達商量好的。」月如向洛怡發洩。
洛怡沒有跟月如說什麼,雙方都氣得說不出話來。
「你跟我過來。」月如嘆了一口氣,扯著洛怡,喚來兩輛輪椅走到辦公室裡。
「我憑什麼要跟你走⋯⋯」洛怡說。她帶著對月如的恐懼,帶著對月如的仇恨,走到辦公室,心裏還盤算著下次要如何對付月如。
過了一陣子,月如等人到達了辦公室,洛怡便把月如「無理取鬧」的事情說了出來。
「什麼?明明就是你做錯了事,你怎麼能把責任都推到洛怡身上?」瓦達聽後,狠狠地指責了月如。
月如後悔得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到了罪疚之灘(施安娜海灣用來供犯錯的人懺悔的海灘部分),你就明白公報私仇的滋味⋯⋯」
「別這樣說,其實我才是真正應該到那個海灘上接受懲罰的人。」未待瓦達說完,一個長著金髮的秘書小姐插話說。
說罷,所有在場的人都感到不明所以,但是當秘書小姐從衣袖中拿出一根魔杖時,所有人都開始明白了些東西。
秘書小姐把魔杖拉長,變成一根邪惡女巫才會有的,黑漆漆的,末端有一顆淺綠色寶石的權杖。
她一身漂亮的粉紅色裙子,也逐漸地變的黑黑的,就像暴風雨來臨時的烏雲一樣。
眾人本以為眼前這位「惡毒的女巫」會對自己施下什麼可怕的咒語,可是她不但沒有那樣做,反而擺出一副慚愧的表情。
「陰險狡猾的女巫,可別以為你裝可憐我就會臣服於你。」月如指著秘書小姐說。
「什麼女巫,以前所有人都把我叫作惡魔女呢。不過從現在開始,我就打算改過自新了。」
「改過自新?你怎麼突然這樣說?」
「實際上,你遇到的不幸的事情,都有一個共通點。那些事情都是我做出來的。」
「哦,當天機械龍只攻擊我一人、餅餅無法變成人類,還有⋯⋯」
「夠了,雖然我從前作惡多端,但是我現在就打算當好人。我答應你,我以後都不作壞事⋯⋯」
「我想出去走走。」秘書小姐放下一本筆記本,便離開了辦公室。
月如翻閱了筆記本,發現上面寫著:
「刪改或實現記憶的筆記
(把記憶的內容重抄一次就能實現)
實現記憶,機械龍只攻擊月如一人。機械龍只攻擊月如一人。
實現記憶,餅餅是一隻完全的龍而不是半龍。餅餅是一隻完全的龍而不是半龍⋯⋯」
「噢,我大概知道發生什麼事了。」看完第一頁,月如便把筆記本合上,並且已經猜到下一頁的內容,是一定包括她的姊姊的死亡的。
人死一去不復返,月如也要節哀順變。至少殺害姊姊的人,也不再殺人了。
月如還是打開了筆記本的第二頁。看著有關姊姊被車撞上而傷重不治的記憶內容,月如便傷心得沈默起來。
要知道,姊姊對月如來說,是一個「大人物」。姊姊她三十多歲,在施安娜海灣工作,常常跟月如講述海灣這片充滿魔法的土地上的故事。
月如回想著姊姊所說的故事中,關於一個壞女人發動叛變、企圖控制海灣政權的那部分,思考著秘書小姐會不會就是那個壞女人,現在良心發現、過來自首。
這個時候,月如留意到在瓦達的衣袋裡有一支閃亮的筆。
「這支筆好漂亮喔。」月如說,並露出一絲笑容。
「謝謝。我本來還有另一支的,不過幾個月前卻不見了。」
「真可惜。」
「是比你想像中更可惜,那兩支筆可都是有魔法的,可以用來刪改或實現記憶。」
這時,他們的想法都一致起來:幾個月前偷走魔法筆的人,有可能就是秘書小姐。
因此,瓦達開始去找秘書小姐(或曾經的惡魔女)理論,而腳傷還未痊癒的如月則在病房裡等待。
「站住,別跑,你這個小偷!」瓦達氣喘吁吁地呼喊著,向著惡魔女跑過去。
「這支筆是我唯一的精神支柱,我怎麼會這麼快就把它還給你呢?」
「你說過你想金盆洗手重新做人,何不從承認自己的過錯開始呢?」瓦達反問道,心裡卻想著惡魔女的問題,背後還有一段故事。
「我就是不承認,那又如何?」在寬闊的走廊、兩旁的石製牆壁之間,開始迴盪著惡魔女的吼叫。
接著,惡魔女便躲進廁所裡哭了起來。
瓦達把這件事告訴了月如。月如便乘著輪椅到洗手間安撫惡魔女。
「我聽瓦達說,他覺得你其實經歷了一段悲慘的過去。」月如問,「你可以分享一下嗎?」
惡魔女沈默了一陣子,上了一個洗手間才說了一句話:
「我不把魔法筆還給瓦達,也只是想告訴你這個秘密:男子終究是個男子,穿了裙子、有了長髮依舊沒有改變些什麼。」
「什麼?你的意思是說,你其實是一個假扮成女孩子的男生嗎?」
「我就是這樣的一個人。沒有一個人曾經關心過我,那你肯定也不會。走吧,沒有人會關心一個曾經是大壞蛋的『渴望變性的人』!」
「好吧,那我走了。」月如說完,便離開了洗手間,並繼續想辦法安慰惡魔女。
月如喚了輛輪椅回到了病房,洛怡也剛清洗完傷口回來。
「哈哈,當我去清洗傷口的時候,你在做什麼呢?讓我猜猜看吧。你想把醫院洗手間的馬桶拆下來,或是把那裡的青蛙放在我身旁的抽屜裡,是不是?」洛怡展開了她們這對仇人的對話。
「我怎麼會那樣做?惡魔女想起一些不快的回憶,我只是去安慰她而已。」
「天哪!你竟然做出比我想像中更瘋狂的事情。醫生,她勾結邪惡巫術,快來懲罰她吧!」
「安慰別人又不是錯,為什麼要懲罰我?」
「安慰別人不是錯,但是安慰一個壞蛋就是大罪!你再敢跟惡魔女說一句鼓勵的話,就別怪我不客氣!」
兩人吵得不可開交,還說以後都不會再跟對方說一句話。
月如也放棄了對惡魔女的支持,生怕自己會激怒洛怡。
與此同時,傷心的惡魔女便走到海邊散步。
海浪拍打著岸邊,形成「沙沙」的聲音。湛藍的天空,清澈的海水,幼細的沙子,構成一幅美麗的畫。
可是,惡魔女已無瑕欣賞那幅「名畫」。熱鬧的是在一起玩耍的浪花和細沙,惡魔女什麼也沒有。
「你看起來悶悶不樂的,你還好嗎?」一把柔美的女孩的聲音從惡魔女身邊響起。
「我⋯我沒事,謝謝你的關心。我只是有點難過,並拒絕了一個名叫月如的女孩子的安慰而已。」惡魔女(或惡魔男)說著,臉也變得跟蘋果一樣紅。那個關心他的女孩,柔順的棕髮、明亮的眼睛、薄薄的嘴唇,再加上穿著一身漂亮的紫色裙子,讓惡魔男心動不已。
「我聽過一個傳說,相傳被虐待和壓迫的人,都會撿到一顆從天上掉下來的魔法珍珠,可以操縱海浪。你要不要試試運氣?」
「好。」惡魔男說完,便撿到了魔法珍珠。
就在這個時候,有個人走了過來。
「你們倆到底知不知道使用魔法珍珠的後果?海浪可是會沖毀這個海灣,施安娜海灣的。」路過的人前來制止惡魔男和女孩。
「哦,知道。」女孩說,「我有事做,要先走了。明天下午三時,在這裡等我。」
「好的,那我現在走了,明天再見。」惡魔男笑著離開了。
在月如的病房裡,一個人把一幅圖畫掛在牆壁上。
圖畫裡有一個長著棕色頭髮、穿著紫色連衣裙的女孩,就像惡魔男的心儀對象一樣。
「畫中的女孩好美麗喔,她是誰?」月如問掛畫的人。
「她就是惡魔男喜歡的女孩。惡魔男畫了一幅她的肖像,我就把它掛在病房裡裝飾。」
「好的,看來這個惡魔男已經重新振作起來了,還愛上了一個這麼完美的女孩子。」月如心想。
「今天的水晶球占卜服務結果公佈了,施安娜海灣將會遭到一場像是被沖毀等類型的大劫。」一個拿著報紙的人說。
「不是吧,海灣不是已經加強立法,限制海浪控制裝置的使用範圍了嗎?」另一個人又說。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的,可能只是自然現象而已。」
「不過還有另一件奇怪的事發生了,你又會怎樣解釋呢?」
「你是說醫院裡有大量的疤痕癒合劑失竊的事嗎?那還用問的,當然是被人偷走了,不過還沒有抓到小偷而已。」
「不知道是哪個傢伙這麼缺德,害醫院又有更多的事情要解決了。」月如自言自語說。
翌日下午三時,惡魔男再次來到了海灘上,準備會合女孩。
自從昨天遇到女孩,惡魔男就喜歡上她。今天,他還計劃著要向她告白呢。
「自昨天開始,我就想告訴你一個秘密了。」惡魔男說。
「秘密?什麼秘密?」
「我惡魔男很喜歡你喔。」惡魔男說,並使用魔法珍珠在海中用海浪組出一個心形的圖案。
「我不能接受你的好意,因為你看起來不像是男的。」
「不!我真的是男的,不信的話,你可以去洗手間⋯查證一下啊。」
「好,即使你真的是個男生,我也是不會接受你的。」
「為什麼?」
「你把魔法珍珠交給我,我就告訴你。」
「好。」
女孩一拿到魔法珍珠,就把它放在一大瓶疤痕癒合劑裡,變成一顆更大、更強的魔法珍珠。
「你在做什麼?」
「哈哈⋯⋯你中計了!」
「什麼?我中計了?!」
只見女孩一手拿著魔法珍珠,一手比出「向上攀升」的手令,一個龐大的海浪便吞噬了惡魔男。
「不⋯不要啊!我還等著和你結婚生子、環遊世⋯⋯」惡魔男還沒說完,他就徹底地被冰封了。
「哈哈,想不到吧?把魔法珍珠泡在疤痕癒合劑裡,製造出來的浪不但更大,更是能夠使一切物件結冰的。」
原來女孩接近惡魔男,只是想利用惡魔男的魔法珍珠來摧毀施安娜海灣,是個紅顏禍水。
月如身旁的人透過窗戶看到了這個情境,又開始了對話。
「你上次說巨浪侵襲施安娜海灣是自然現象,但是你認為海浪冰封了人又是不是自然反應呢?」
「噢,這下子慘了。肯定是有個女巫在背後鬧事。」
與此同時,洛怡看見了棕髮女孩的惡行,便走過去制止她。
「快住手,你這個壞女人!你這樣做可是會令施安娜海灣這個幻想國度滅亡的。」
「哼!施安娜海灣滅亡關我什麼事?對了,你認識一個名叫月如的女孩子嗎?」
洛怡點了點頭,還隨口說了幾句月如的壞話。
「咦,原來你也跟我一樣,這麼討厭她?哈哈⋯那我們不就可以合作了嗎?」
「我們可以啊。」
「那就太好了!這個月如真是的,明明知道惡魔男是個娘娘腔,自己又不是愛上了他,還要對他這麼好。我說啊,惡魔男一點男子氣概都沒有,這個地方的人還這麼包容他,我早就想摧毁這個地方了。」
棕髮女孩說,並和洛怡交頭接耳地商量著他們的邪惡計劃。
經過商量後,洛怡變成了一隻巨大的水龍。在她那佈滿淺藍色和紫色的鱗片的身體的兩旁,拍著像蝙蝠翅膀般的羽翼;在她那長著尖銳的牙齒的血盆大口中,噴著本來就可以冰封萬物的冰冷的水,十分可怕。
棕髮女孩騎著洛怡變成的水龍,在醫院的門前盤旋著、巡視著。
棕髮女孩和洛怡的邪惡行動,使醫院裡所有的人不是需要疏散,就是想衝出來制止棕髮女孩的惡行。現在,醫院門外擠滿了醫護人員和病者,場面壯觀得很。
直到月如走出來,眾人想到平常她有多討厭洛怡,都靜了下來,並讓出一條路,讓她親自嘗試對付棕髮女孩和洛怡。
天空烏雲密佈,看起來快要下雨,卻無阻月如和棕髮女孩之間的戰爭的進行。
「哼!你這個總愛包容『娘娘腔』的少女終於來了嗎?看來,未來在施安娜海灣的遺跡裡,又有多一座精美的雕塑了。」棕髮女孩說,並用魔法珍珠把十多米高的巨浪緩慢地移向月如⋯⋯
月如踏著沉重的腳步,走向棕髮女孩。
「是惡魔男⋯⋯」看到遠處有一個男人的冰雕,月如無奈地說。
「那個人就是他,又如何啊?難道你喜歡他嗎?呵呵!我早就知道你對他是有意思的。」棕髮女孩說。
「哦⋯我知道月如和那個人有什麼關係了。呵呵呵!」洛怡嘴角上揚,笑了起來。
「不,我並不是對他有意思的。」月如氣得大叫,否認了棕髮女孩和洛怡的話。況且,受到凌隸的拒絕,已經傷透了月如的心。現在的她,早就把那一切都當成回憶,或是歷史,如同中世紀初期的「黑暗時代」一樣。
「哼!你也知道你自己並不是對他有意思,那你還對他這麼好。這種人,在這個世界上,多你一個人還不多,少你一個人也不少呢。」棕髮女孩又說。
「那你這樣說,是什麼意思?」
「是什麼意思?哈哈,我親愛的海浪,來侵蝕這個我所討厭的軀體吧!」
說罷,魔法珍珠所造成的巨浪便越捲越高,大約二十米高的浪急速地移向月如。
「糟了,這下子必死無疑了。」月如說。
於是,月如變成一隻巨大的火龍,飛到半空中,向棕髮女孩噴出了火焰。
只聽見「咻!」的一聲,棕髮女孩避過了月如的攻擊。月如噴出的火焰,也剛好融化了被冰封的惡魔男。
「哈哈哈哈!想燒死我,沒那麼容易。」棕髮女孩說,「你還是乖乖地被海浪侵蝕吧。」
說罷,她用魔法珍珠讓海浪形成了一支軍隊,一支由穿著金屬鎧甲、拿著利劍的中世紀騎士組成的軍隊。
「上!殺啊!」棕髮女孩也頓時變成了一個大將軍,指揮著騎士們去攻打施安娜海灣。隨著她的一聲令下,騎士們無不劍拔弩張,非把半龍們趕盡殺絕不可。
在這個腥風血雨的時刻,手無寸鐵的月如也只能躲起來,盡可能的避過海浪騎士的攻擊。
從小到大,即使是一具盔甲,都能把月如嚇個半死(所有半龍都害怕有關騎士的事物)。可是今天,她卻受到前所未有的恐懼。她今天面對的,不止是一堆武士盔甲,而是一支活生生的騎士軍隊。
而在那群如喪屍般蜂擁而至的騎士中,一個模糊的身影逐漸走向如月。
「喪屍」們嘗試拿劍刺向那個人,那個人卻沒有放棄;「喪屍」們推倒、毆打那個人,那個人卻站起再跑。
經過一段艱難的奔跑,那個人終於走到了月如身邊。這個有著一頭金髮的人,原來就是惡魔男。
「惡魔男,是你?你辛苦地穿過那堆騎士跑過來,還弄傷了手臂,是想告訴我些什麼嗎?」月如問。
「唉,施安娜海灣要被戰火蹂躪了。」惡魔男回答說,「不過,瓦達把一些疤痕癒合劑交了給我,讓我在海灣有危險的時候把你送回人類城市。我讓你的腿傷早點痊癒,回到人類城市裡暫備戰亂吧。」說罷,他把疤痕癒合劑塗在月如的腿上。
惡魔男跟月如互道再見後,冷不防他的身後卻出現了幾隻「喪屍」。
「你自己回去吧,不必擔心我。」他被拖行著,拉扯著,身影在月如眼中變得越來越小⋯⋯
醫院的傳送門系統也隨即出現,月如不多看惡魔男一眼,一步踏進人類城市裡。
棕髮女孩這個大魔王,在騎士和半龍互相廝殺的混亂局面中悄悄地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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