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夢Ch.5

        過了一段艱辛的地獄式訓練，一眨眼的時間就到了星期六，所以我們可以回家與家人敍一敍。「哇喔！我終於可以回家了。整天都上課，累死我了！」彩芬興奮地喝彩。我的眉頭像麻花一樣擰起來。我不希望回家，因為如果我回去，家裏就多一張口要吃飯，負擔也更重。
        我走到校長室，希望校長能夠批准我不要回家。我禮貌性地敲門。一個低低的嗓音回答：「進來吧！」我打開門。他有着一對和彩芬一樣的顯眼兔牙，一對丹鳳眼， 皮膚白晳，看起來不過三十。
       我緊張地問：「校長，我可不可以不回家？」校長用奇怪的眼神望着我，回應：「當然不可以。我要保證學生有和家人有團聚的時間和心理健康。現在，你不如快點去收拾行季吧。」我走出校長室，歎氣。
        我和彩芬，韓炤和霍睿賓在校門道別。臨走前，韓炤再三交代我必須依照他訂立的時間表生活，不可日夜顛倒……
        很快地，我到了我的家。這是一座灰色的公寓，牆壁因為日久不修，所以顏料逐漸退色，旁邊有一些小販在販賣各式各樣的飾品、文具……
       我一踏進公寓門口，身後便響起一把低低的男聲：「白氏！妳陽壽已滿。跟我等去地府投胎吧。」我微微皺眉，一掉頭，兩個稚嫩的小孩子在牆角偷偷地笑。我淺淺一笑，牽着他們肥肥白白的小手，佯怒說：「天欣牛頭，天宇馬面，妳們又偷出來人間玩，看我怎麼修理你們！」天欣無辜地解釋：「姐姐，是爸爸又發酒瘋，所以我們才跑出來的。」
         我把天欣和天宇放在門口，打開門，迎接我的不是媽媽滿臉的笑容，而是一個空酒瓶。我驚了一下，立刻有意識避開來。我走進狹窄的房間，衹見爸爸獨自坐在床上，拿着一個酒瓶在啜泣，一封白色的信被扔到地上，上面是媽媽的字跡。
       我把信撿起來：
萬煇：
        你好嗎？
         當你看到這份信時，我可能己經走遠了。我還記得當天初見時，你是一個翩翩公子，而我是人人羨煞的校花。大家都說我們「才子配佳人」，是神仙伴侶。我很開心，心裏像吃了蜜糖一樣。你在寂寥星辰下許下諾言，我們要永遠在一起，直到漫天星星一顆也不剩的時候，我們才能分開。
        可是，在每一段轟轟烈烈感情，總會有一個人先走。十年之後，我們是朋友，還可以問候，衹是那些溫柔情懷，再也找不到擁抱的理由。可能在某一天，我們會在某條熟悉的街頭，再相遇。我負的債務，已經盡數還清。我們兩個人無虧無欠，就像那些擦肩的朋友，陌路人……即使離開你有千千萬萬個理由，我衹會說謝謝謝你，還有，對不起。希望你無憂無慮，姿意如少年。
       祝君安好
紅玉
        我驚訝地鬆開手，信封立即像羽毛飄落下來。同日，兩個玻璃瓶壯烈犧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