厭惡的成長

「為什麼你討厭新年？」

旁人若然問起，我大概只會一笑帶過。

該如何說起？

新年高歌的歡樂在四衢八街中竄出天際，虛無地迎接衣香鬢影之間的碰酒聲，高高噙起假意的笑靨，染紅的衣裳掛起了一封包裹得當的貪婪，紙醉金迷得使人愕然又無可奈何。

一句一句的祝福，是誠心的嗎？是的，你、我也不能否認，抱拳恭賀的動作，根本不是出自本意；一句又一句的祝賀語，只是隨意借鑑的虛情；當初的拜賀，只成了如今炫示顯擺之用。

農曆新年，仍是存在？我反問自己，你亦如是。你回想不起以往及笄時歡聲笑語間，母親叮囑你吃賀年糖果要節制；想不起不情不願把一封又一封的利是上繳家人，但至今還沒有交還予你；想不起一家人坐在粗茶淡飯的餘溫間，稚氣的語調和不受拘束的笑聲。

可談及新年，你只回想起一沓沓的鈔票，以及只為盲目追隨傳統而買的揮春；只想起如何應付親戚的纏擾，以及如何阿諛奉承才最得人心。

我們都變了，新年不再是新年。

於是討厭新年。是的，我們都討厭這樣，討厭世俗，更討厭長大後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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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管理專業協會羅桂祥中學 (S5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