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自侏羅紀的牠

來自侏羅紀的牠

    正午的陽光灑落在無盡蕭條的荒漠，我坐在顛簸的吉普車，窗外的沙石塵埃隨着風不斷翻滾，景色是千篇一律的紅土沙石，偶爾伴着枯枝亂葉，雜草叢生。

     我正在與家人前往位於美國的神秘之地「火焰谷」，這是為具有探險精神的我所設計的行程。經過了迂迴之路，吉普車停下了來。一下車的我就被波譎雲詭的荒漠氣息所迷惑著，放眼看是緊貼着地平線，肉眼看不見盡頭的沙漠。

      我急不及待像個鄉巴佬似的到處拍照，整個荒漠都被我的好奇籠罩着。我的視線被一棵高聳入雲的熱帶植物吸引着，四處瀰漫着雨霧的氣息。我朝着它的後方蠕蠕前行，映入眼簾的竟是與荒漠有着天壤之別的熱帶雨林。

      一顆顆參天大樹，綠葉般的新意盎然升起，陽光穿過樹枝和落葉的縫隙灑落在濕漉漉的泥地。我楞住了裹足不前 ，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

     忽爾，叢林沙沙作響，一股寒意從我脊椎末端爬上心頭。我聲嘶力竭地呼叫救命。可是只有我形單隻影的聲音在我耳畔迴響，在雨林淡然迴蕩 。

      一瞬間， 一個龐然大物掩蓋了我眼前所有景物。牠腦袋大，身子小，牙齒像鋒利的匕首。它的前肢短小，跑起來卻速度很快。這是暴龍，我曾在教科書上看過。

      我的手腳僵硬到不能動彈，與這暴龍面面相覷。暴龍突然一陣嘶吼，口水從鋒利的牙齒流下，如瀑布一樣替我洗禮，震懾的聲音傳到方圓百里。 「原本只是個旅行，怎麼會不期然地見到恐龍，我要死了！...」正當我人生跑馬燈時，暴龍的舌頭已在我眼前，看見他垂涎欲滴，我不禁閉上了眼。

     冰涼的東西在我臉上磨擦，放開眼竟看見這暴龍正帶着善意地舔我。回過神來時，暴龍已帶回來一堆熱帶水果，眼神示意送給我。此時此境，我決定叫牠「果果」以示親切。我大快朵頤後，似乎意猶未盡，畢竟整天沒有吃午餐。

     果果把牠的脖子貼在地上，我乘坐着他的脖子伸手去採摘與暴龍一樣高的大樹果實。傾刻間，已經收集到一籃子果實。我席地而坐，享受著果實的同時，不忘拋幾顆到高空與果果分享。

     夕陽的餘暉打在湖面，為它印上一抹橙紅。我和果果來到湖邊遊山玩水，彷彿把現實世界的煩惱都忘掉，可以好好沉溺在侏羅紀。果果走下湖，如泉般一樣多的湖水湧上岸，夕陽的金光落在果果的身上，閃閃相映，畫上一抹流金。

    湖水突然開始有節奏產生漣漪，地越震，嘶吼聲越近。遠方的橙紅物體越來越清晰，只見數不清的暴龍向我們的方向暴走。湖中的果果反應過來，迅速爬上岸邊阻止。這是果果的同伴？只見其他暴龍對我這個外來物虎視眈眈，這可怪不了他們，一個人類物體出現在侏羅紀世紀實在不正常。果果與其他暴龍似乎談判未果，起了爭執。一群暴龍不管三七二十一前進捕食我，果果則用牠的身軀保護着如螞蟻般的我。「這滴水之恩，我必湧泉以報」我大叫。暴龍們的前進，掀起了土壤，我在沙塵暴以及吼叫中暈了過去。

     模糊的聲音流入我心，「女兒，你終於醒了嗎？你暈了十多分鐘，是在仙人掌前發現你的。」我的媽媽緊張兮兮，身處在美國的荒野。

     剛才的畫面像是揮之不去的陰霾糾纏在我心頭，巨大的熱帶植物變成了矮小的仙人掌。荒漠光禿禿的枝椏只剩下孤寂，枯葉承載着的，是果果對我的恩情，是我對果果的牽掛。

     回到香港後，我偶爾會想起這段回憶，咀嚼細味。「考古家在美國發現恐龍與人類腳印同時存在的化石，打破以往研究，是人類科學一大進步。」電視的新聞報道員報告。我始終相信這段經歷是確確實實存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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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母書院 (S5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