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企鵝布偶

為了準備搬入大學宿舍，今天我除了要預備一切必需品外，還特意把房間收拾得井井有條。塵封已久的紙箱中找到的一隻企鵝布偶，勾起了我兒時的回憶，讓我禁不住對他會心一笑。這些年，謝謝你。
每人總會有自己最鍾愛的玩具，而我也不例外。這隻企鵝抱偶看上去平平無奇，胖胖小小的身形裡面塞滿的棉花早已被歲月壓榨得成塊；皮毛上也藏了些污垢跟灰塵；漆黑的眼珠更是不復往日的神采。這隻企鵝抱偶雖然這樣，不過它卻是我最珍愛的布偶。
記得那一次考試我因為成績不如理想而不能升上直屬中學，白天在網上不斷搜尋升學的資料，夜闌人靜時總會躲在被窩下偷偷哭泣。有一天當我半夢半醒的時候，被我緊緊摟在懷裡的它——更貼切地說是他，忽然坐起來，仰著臉認真地說道：「難道這點分數就能決定妳的一切嗎？」
我頓時止住了眼淚。對啊，難道成績能夠掌控了我的生命嗎？一直以來，我都是這樣認為的。大人總愛說：「成績不好，就只能去當清潔工！」「妳看看別人，既比妳聰明，也比妳努力！」「贏在起跑線，我只是為妳著想而已！」
真的嗎？其實不然。短短的十二年來，我們都被這種教育方式壓得喘不過氣來。可是，我從沒想過，這只是一個單一的方向。一群又一群的學生，朝著成績，朝著獎項沒日沒夜地追趕，就像毫無意識的機械人一樣。成績不好的學校，每每被家長貼上「不良學校」、「黑社會」的標籤，實在...太殘忍了。
「妳盡力了，對嗎？」我回過神來，只見企鵝布偶跳進我的被窩中：「妳想想看，師長、父母、朋友都在，沒有什麼問題解決不了，不是嗎？」
我如夢初醒般點了點頭。
後來，我考進了一所所謂平庸的中學，成績中上，也認識了不少好友。可惜的是，他沒有再跟我說過一句話，變得跟一般布偶無異。或許，他知道我已經有了力量去面對生命中的荊棘了吧！
這段如夢似幻的記憶，我沒有跟任何人提起過，甚至無從確認這是不是真的。但，我確信，這是真的。
我像小時候一樣，把他緊緊抱著。良久，我鬆開了他，朝著他會心一笑。那短暫的一瞬，他，彷彿對我也笑了。我還是無從驗證，可我只知道，他又給了我繼續前進的動力了。我把他放進背包中，準備跟他分享大學的一切，無論快樂憂愁，一點一滴，盡數傾訴。
也許，支撐著每個人的角色都不一樣，不過希望你們深深相信，那個他、她，又或是它，已經在你的身旁默默守候你了。
這些年，謝謝你的陪伴，我最最珍惜的企鵝布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