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寒冷的冬季也有䁔意

   那年夏,是我人生中重要的一天。身邊的同窗不忘打扮起來。直到那畢業典禮完結之時，觀眾席中的兩位，始終空無一人。夏蟬嗚叫，太陽剛猛如日中天，豆大的汗珠緩緩劃過臉頰，落在燒得通紅的地上，一滴，兩滴，「他/她」，始終無出現。
   夜裡，收得回信，得知母病臥床。臉上的愁緒愈發憂愁。
   那年深秋，母離異。在我趕到前，離開了。即使手上已緊握雙拳，也帶著渾身乏力感，忍下了。隔天，走進廚房，驚見那雙傷痕滿佈，滿手繭的粗糙大手在搓着麵團。煮好後，才發現如那笨拙大手的外表一樣，難稱為佳肴，甚至一些麵條也被煮糊了。大雪飄落，不知道是因為天氣冷的關係，又或是因放了太多胡椒粉，鼻水不絕，視線也逐漸濛糊，桌上的水卬漸變多。但父親神情依舊，似乎胡椒對他作用不大。
   在故居中稍作休息後，便決定回到城市，上了小卡車，風景雖幽美，但被層層厚雪阻擋，陣陣寒風不時吹過。卡車突然停下，一位微胖的男人正以蹣跚的步伐拖著袋子接近。緩緩打開袋子，充滿闊大的棉襖，與他寒酸的外表形成強烈對比。他與司機寒喧後，像是拜託他看照般便匆匆離去。看著那走路一拐一拐的身子，表現出吃力的樣子，我不禁摸了摸鼻子，內心深處䁔意溢出，不知外間度，再冷的冬季也有䁔意！